分開月渡山,他就在清查本身被構陷之事,趁便做遊方修士,捉點妖怪鬼靈,換些生存必備之物,他脾氣蕭灑,倒也不以此為苦。
這時卻有一道劍影青光,在暗中一揮即出,直取而來。
將顧清嵐拉到本身房中,又請他坐下,莫祁還不知從那裡變出來一套茶具,毫不吝嗇地以火係神通燒了一壺沸水,給顧清嵐泡茶。
青劍被壓抑,頹勢漸起,那人不再膠葛,反手收劍,朗然笑了一聲:“果然雲澤一劍,霜雪不欺,風采不輸當年。”
顧清嵐已經死了三十六年,這些年的事他當然不知,這天魔殘片,也是頭一次傳聞。
如襄城這般,本來安穩平和,俄然之間妖物反叛,或死人或傷人,接著再有修士將妖物斬殺,告終公案,也不是第一起。
但她偏要學當年寒林真人的清傲孤冷,一雙本應明麗之極的杏眼中,並無涓滴柔情,唯有一片蜇人寒意:“你說這個修士,用得是冰係神通?”
通體純白的長劍如同白虹,在這麋集的劍雨中涓滴不落下風,常常以極其精美的招式反勝一籌。
顧清嵐點了下頭:“傷人之事,確不是她做的,背後仍有隱情。”
聽顧清嵐一口道出他的名字,莫祁亦是一愣,語氣中隨即帶了欣然:“八十三年前青池山上,莫某尚未有資格和真人一戰,不過一麵之緣,真人竟記得我。”
莫祁還是微愣地看著他,這人間精怪魑魅,何止千萬,冇有為禍四方的那些,修士們見了,就權當路邊的花草貓狗,如果已成禍端,大半不由分辯打散了。
若不是如此,哪怕他軀體複活,也隻會被孤魂野鬼奪舍重生。
莫祁也不客氣:“真人在那媚妖處問到了甚麼冇有?”
他口中的“杜兄”,想必就是這隻怨靈,應當是這院落的舊主,身後夙願未了,靈魂仍舊在此逗留。
莫祁和他並冇有打過甚麼交道,卻不知為何,像非常體味他的性子,就這麼半是曉之以情,半是胡攪蠻纏著,把他拉上了賊船。
嫋嫋嚇得亂抖,恨不得現在就從這具驅殼中逃出,鑽入窗縫逃之夭夭,但卻並不敢,隻能不竭叩首:“對,對,劍尊饒命……奴家確是走了眼,那位真人神通高超,奴家千萬不敵。”
顧清嵐微側身避開他的攙扶,將手帕收起,還是淡淡地開口:“無事,不過心法上的一點瑕疵,不會拖累行動。”
她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如視草芥:“殺了你倒是不吃力量,但若真是那人,就這麼殺了你,他不曉得會不會同我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