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胭脂下認識地翻開簾子,最後凝眸回望這座承載了無數回想的府邸,飛簷翹角在晨光微光下投下暗影,迴廊裡彷彿還迴盪著往昔的歡聲笑語,現在卻都化作利刃,直直戳向她的心窩,百般滋味、萬種情素一股腦湧上心頭。
“孃親,你不要丟下三娃!”
但是,宋胭脂並冇有因為他的話語而有涓滴的心軟,她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一排排馬車整齊佈陣,好似沉默的衛士,悄悄停靠在那兒。
三娃跑得氣喘籲籲,小短腿邁得緩慢,到了馬車前,手腳並用,攀爬的行動慌亂又孔殷。
隻是一抬眸望向麵前的府邸,那暖意又被悲慘敏捷吞噬。
崔靜殊款步走來,她身著一襲素錦披風,神采凝重。
可就在這時,一陣短促的腳步聲裹挾著哭喊聲由遠及近:“孃親,等等……”
熟諳的奶香和軟糯觸感,讓她冷硬數日的心好似被春日暖陽輕拂,稍稍回暖了些許。
崔靜殊聽到聲響,走到宋胭脂的馬車旁,在一旁悄悄歎了口氣,麵露不忍,輕聲勸道:“胭脂,你瞧孩子們這模樣,他們是真離不開你啊,要不……咱再揣摩揣摩?”
緊接著,大娃和二娃也追了上來,兩個半大孩子手腳並用爬上馬車,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帶著哭腔說道。
車伕揚起馬鞭,在空中甩出一個脆響,韁繩一緊,馬車緩緩啟動,老舊的木輪碾壓著空中,收回嘎吱嘎吱的聲響,像是不甘的感喟。
一鑽進車廂,就像隻小考拉般撲進宋胭脂的懷裡,小身子抖如篩糠,哭得肝腸寸斷。
宋胭脂在女兒額頭上各親了一口,觸感溫軟如棉,她深吸一口氣,似是鼓足了滿身勇氣,才抬眸果斷地看向崔靜殊。
“孃親,您要走,就把我們一起帶走吧,我們是您一手養大的孩子,是您的兒子呀,孃親您彆不要我們。我們跟著您,去哪兒都行!”
宋胭脂心頭一顫,猛地將簾子掀得更高,隻見韓鶴鳴帶著三個孩子一起疾走而來。
書蘭的聲音突破沉寂,她謹慎翼翼地抱起宋胭脂的兩個小女兒,那兩個粉嫩糰子正睡眼惺忪,瞧見孃親,刹時來了精力,揮動著小手,咯咯笑著嚷著要抱抱。
輕聲說道:“統統都已經疇昔了,多說無益。從今今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各自安好便是。”
韓鶴鳴聽到這話,身材猛地一顫,他抬開端來,望著宋胭脂那張熟諳卻又陌生的臉,眼中儘是痛苦和要求之色:“胭脂,不要如許對我!我們曾經那麼相愛,莫非真的就如許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