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錦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有甚麼用？歸正我們度化完他們就會把他們忘了。隻要最後拿到功德就好了。”

提起來這事兒孫悟空就一肚子肝火。他咬緊了壓根，嘴裡收回咯吱咯吱的響聲。他如法炮製，傳音入密道：“好他個如來老兒，弄個甚麼緊箍兒來害俺老孫，等俺把你弄下來，定將他靈山一棒打成碎石！”

天了嚕，紅孩兒的聲音也忒粗暴了些吧？

一根明晃晃的東西在麵前一晃，恰是碗來粗細丈二是非的鐵棒：快意金箍棒。孫悟空握著那棒子擺出超等防備姿式，回身道：“徒弟，有妖怪！”

完了，完整的完了。此生算是就義了。這位齊天大聖親要保唐僧去西天取經，一步步走少說也得個十年八年……她的芳華啊！

再次展開眼睛，錦寧已經在新仆人的腦袋頂了。

“你們都不記得上一個度化了誰嗎？”一向沉默不語的金善語氣沉悶。

實在這個玄奘，錦寧對他是很熟諳的。隻不過當時玄奘還不是玄奘，而是佛祖座下二弟子金蟬子。有一次佛祖與弟子們講經，錦寧也在一旁。佛祖講著講著，金蟬子俄然站起來講佛祖講得不對，要與佛祖鬥禪。鬥著鬥著他竟語出激進，令佛祖大失所望。

錦寧足下一點一個縱身躍到半空，接住本身的竹牌旋身落地，腕上與腳踝的金箍叮叮鐺鐺響了幾聲，同她的聲音普通清脆動聽：“大哥，彆這麼傷人嘛，人界有個說法，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她看了看手中竹牌，道：“紅孩兒不是三個字嗎，你給我這個，甚麼甚麼大甚麼，是四個字啊。”

孫悟空一揮衣袖，蹙著眉有些煩躁地回身道：“徒弟你胡說甚麼？是俺老孫頭上這緊箍——成精了！”

孫悟空快跑幾步趕上那白馬，道：“徒弟，你聽不見那妖怪說話嗎？！”

淩晨，遼遠的鐘聲響徹矗立入雲的靈鷲峰。錦寧在半山腰一棵兩人合抱的大樹上伸了個懶腰。初陽鑽過樹葉的裂縫照在臉上，給少女嬌俏的側顏鍍上一層毛茸茸的光暈。三千青絲束成兩個長長的辮子一左一右垂在腰間，髮尾打了個彎彎的卷，在輕風中輕顫。

“哎呦餵我的媽呀！”錦寧直接叫他砸了個鼻青臉腫頭暈目炫。

咣咣咣，又是三棍子。

啪的一聲，一隻大手拍在少年初頂，來人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挽著衣袖毫不客氣：“二錦又不識字，給她把守屁用！”

錦寧嚇了一跳，恐怕說話晚了又捱上一板磚，因而大聲喊道：“懦夫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