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變作小小一隻飛蟲，一起上尾隨他們，等著那小和尚倦怠了，上馬安息，對假猴子道：“悟空呀，你去給我辦理水來吧。”

假猴子：“……”

一邊如是想，一麵有深思：事已至此，早無退路，還是追上罷。

他來不及如何想，隻見那假猴子扶住肩頭流血的傷口，一步一步走入南海。因他與孫悟空一個模樣，那二十四諸天也不敢攔他，隻得任由他走出來。孫悟空隨後追出來，二十四諸天麵麵相覷，誰也不言，隻側身讓過。

惠岸驚詫望著他，高低將他打量，竟一時候冇法辯白，驚詫怔了很久以後，竟閃現出一絲戒備之色來，看得孫悟空朗聲大笑。

孫悟空道：“小行者，那假悟空正同我師父一道取經呢！哪兒有這個閒心來騙你呢？”

如果說他方纔走路的模樣隻學了七成，加上這說話的語氣，竟是以及學了十成，真是亦真亦假，真的與假的完整稠濁在一起，誰也分不清楚。

那南海觀音彷彿已經認識到了甚麼，忽得冷聲開口道：“悟空，帶他分開！現在就將他趕走！”

六耳獼猴將儘是血的身子挪上蓮花台，點頭道：“真可惜，我本想將那如來佛祖也卷出去，可惜他不在，真是可惜！”

孫悟空又是一棒子打來：“你說的甚是，現在我倒是要好好感激你拯救不殺之恩了！”

孫悟空眼睜睜看著他不見，內心想道：這冒牌貨是個有背景的，現在莫不是被我打怕了，找他主子去了吧？

他說著，又滿足地大笑起來，聲音裡儘是猖獗：“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太風趣了，太好玩了！”

假猴子大笑：“哈哈哈，我豈止要汙了這一塵不染的南海，我最好血濺三尺，儘數灑在那觀世音的白衣上，把他那層假的臉撕下來看看也罷！”

假猴子大笑道：“憑你也配殺了我？好笑至極！”

孫悟空心想, 如果想成為人, 那就要先接管人的狡猾，人的善變，人的無情。

說到這裡，彷彿被極深的愉悅擊中，他在大笑起來，仰天大聲道：“他的確學得跟我一模一樣了！”

他說著，一步一個踉蹌，走到那蓮花池前去，看著白衣若雪的南海觀音，一步一個血足跡走到他麵前去。

孫悟空道：“切莫多說，切莫多說，被那天上的神將瞥見可就不好了！”

惠岸怔怔很久，才道：“你這幾日躲在山洞裡，竄改真是不小的。”

孫悟空道：“我看在菩薩的麵子上，留你一命！也省的汙了南海這景象的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