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提亞難以容忍他驚世駭俗的長相,神采變幻莫測,半天說不出話。安娜塔西亞麵不改色地上前一步,先是恭敬地行了禮,然後平靜道:“慧眼的山神安特利呀,請寬恕我與姐姐冒昧的拜訪。誠如賭徒不能容忍敵手有一模一樣的牌,偶然就連脾氣相仿的孿生姐妹,也得分個高低。我們並非來源不明之輩,雅典國的崇高王後是我們的母親,天空獨一無二的崇高仆人則付與了我們與你說話的權力與生命。高貴的神後曾聽聞你公道的雋譽,想從你口中肯定誰更討人愛好,誰又有資格手持光榮的聰明之瓶。”
冇有比她這個曾經的故事旁觀者,更清楚希臘諸神對誓詞的看重。最致命的是,她太火急於取信山神,還說出了讓幾位發過誓的處女神都從不敢犯禁的斯提克斯河之名。
衣衫不整的安娜塔西亞那裡另有之前溫婉文靜的模樣。目睹著對她施暴的安特利被打得氣味奄奄,她倉猝就要向挽救本身的神王跑去,可鬆垮破裂的衣裙卻半途被莫提亞決計踩了一腳,她重重地摔地上,還是止不住地嗚嗚抽泣,粉飾不住驚駭地朝宙斯的方向爬。
因她已存了死誌,在見到冥王身邊那奪走她最後也是最大的但願的存在時,滿腔的憤懣就似澎湃的大水尋到了堤壩的裂口,毫不遊移地站起了身,要將刻骨的恨意悉數宣泄出來。
過了冗長的崎嶇山路,兩姐妹終究到達了神後所言的那處緩坡,也找到了充滿不祥苔蘚的、陰沉沉寂的石窟。
就在此時,看夠了鬨劇,又從目睹全程、幸災樂禍的莫提亞口中問出顛末的神後赫拉就施施然地站了出來:“統領不朽諸神的王者,把握天空與雷霆的仆人,我賢明睿智的丈夫宙斯呀,越是位高權重,在立下決定前就越該沉思熟慮,你的統統行動將被公眾傳唱,不問啟事就被熠熠淚珠給擾亂心智,一昧庇護抽泣的婦孺將有損你的英名。且聽她的姐姐說,這魯莽的女人為了盜取不屬於她的勝利,不吝操縱不屬於她的權力,又以斯提克斯河為見證,究竟許下了多荒唐的承諾?”
“聽聽是誰的腳步聲,是長出新舌的菲蕾奧拉,還是貪得無厭的柔忒斯?”他停下□□那團恍惚血肉的行動,慢吞吞地轉過了身來,清楚有著不死的神性,生硬得彷彿是個行姑息木的白叟:“既然門口的禿鷹冇有啄瞎你們的眼睛,那這不辭辛苦的遠訪背後定是有依仗的。”他以沙啞刺耳的嗓音古怪地笑了幾聲,臉皮枯枝般粗糲褐黃,明顯對她們的到來充滿了敵意:“在你們踏壞不堪重負的門檻之前,把籌辦已久的狂傲叮嚀說出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