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之名……?”男人的聲音和順至極,就彷彿琴絃挑逗在耳畔,又像是雨打屋簷的含混。
從唸詩的第一句,他就在算計。以是他說,他做不得隱士。這般龐大的心機,哪能寄情山川?
這在當代如何說來著?傳說中的樹咚?
“若將繁華比貧賤,一在高山一在天。”
雲淵是半躺在樹邊的,最早映入他瞳孔中的,是男人那一身柔嫩超脫的粉色衣袍。視野上移,便瞥見略微暴露的蜜色胸膛。男人髮絲未束,頭髮白淨如雪,清澈潔白。而那張臉……
“我這類天生地養的存在,歸不到鬼族妖族裡,也不是人族魔族。以是有另一個稱呼,神仙。”
雲淵想起方纔齊光抵著他額頭的行動,頓時認識到了甚麼。
冇有親目睹過那場景的人,窮極平生也冇法設想。縱是我……
“這人間真是風趣。彆人苦覓不得,你卻……”
齊光昨日看了少年一夜,本來隻是感覺他容顏姣好,立足賞識半晌。冇想到那人轉醒後,是這般的……難以描述。彷彿連靈魂,都在發光。
“若將貧*車馬,他得奔走……我得閒。”唸叨這裡,雲淵想到了甚麼,俄然猖獗地笑了起來,笑得瘋瘋顛癲。
“會的。十裡桃花,哪比得上人間的,枯榮頃刻?”雲淵對上了齊光的眼,當真地說著。少年稚氣的麵龐在那一刻,彷彿穿越了工夫。
“不堪其煩間,我便許下了承諾。”
齊光聞言愣了半晌,撫弄著雲淵的額頭,眼神幽遠。這千百年來,他是第一個喚己之名的人類。
“世人笑我忒瘋顛,我笑世人看不穿!”已是暮秋,雲淵都感到熱意,微微扯開了有些緊的領口,暴露精美的喉結。這副模樣,如果落在陳腐之人眼裡,必被批得一無是處。
“冇想到……”齊光再次撫著雲淵的額頭,眼神淡然如水。
“時隔千年,冇甚麼人再來打攪我。我便不再拘束桃花,讓它四時常開,供本身喝酒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