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為情所惑，放棄了悠長的壽命。可他呢？有了悠長的壽命，無慾無求地活下去嗎？不明白，想不明白。

有人引我為知己，我便還之以真脾氣。

他平生浪蕩在風花雪月中，大江南北交的朋友不在少數，可那隻是點頭之交。他因為本身的性子不知被家裡長輩說教多少次。

夜孤城安閒地站了起來，雲淵覺得這位要不給麵子的拂袖而去了。可夜孤城竟然看了他一眼，然後說：“同往。”

他垂垂地，感遭到無慾無求所帶來的痛苦了。

甚麼環境？想到白雲城主，腦海裡當然閃現的就是這句詩啊？不過是個殘詩，應當不至於讓夜孤城如許的人……墮淚吧？

“我與淵弟當月朔見仍舊，卻未久敘。本日與淵弟再見，更是信賴了緣分二字。”

“當日，你覺得我是誰？”夜孤城自那一場花火過後，再也忘不了雲淵。一個突破了他執唸的人，如何能健忘？

就連不羈風騷的墨天工，都想不出甚麼話語來接下去。他對感情看得比誰都淡，不太能夠瞭解甚麼模樣的女子，能讓半聖銘記百年千年。

寫小說這件事並非現場編的。他穿越後如何能再讓雲衣來養？賣詩詞也不是悠長之計。以是他挑選了小說出版，這是文人來錢最快最悠長的體例。

那些故作狷介的文人，礙於他的頭銜阿諛相邀，一回身又是諷刺他詩詞歌賦平平。他並非不會作詩，不然如何能夠一起考到進士。他隻是不肯做那些規定好的詩詞。

許是百家爭鳴的啟事，社會民風非常開放。清倌可對相中之人拜托畢生，而娼妓，也不是甚麼下賤的職業，春秋期間齊國管仲讓女子以此為職業斂財，富國強兵。以是娼妓的名聲，並未有後代那麼刺耳。

墨天工不置可否笑了笑，然後親身斟了杯酒，遞予雲淵。他雲淵，是墨天工認定的朋友。他曉得雲淵懂他。

雲淵沉默了半響，白淨的手從他那邊接過了酒杯，抬頭遮袖，一飲而儘。

世人都被此句的悲壯蕭瑟所惑。隻要雲淵重視到男人麵無神采流下的淚水。

此時仍有魏晉遺風，男人重視密意，故而夜孤城等人年近而立都未立室。娼/妓清倌，可成為他們年青時的紅顏知己。很多文人也以在名妓清倌中的名聲作比，不把其當作醜事，反而引覺得榮。乃至是以惹得人稱羨。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夜孤城反覆著這句話，唇角間溢位的，竟是苦笑。是嗎？以是母親服了那麼多的紙醉金迷，喝了那麼多的浮生，是因為相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