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本身還要活到甚麼時候。
她常常和兄弟姐妹們在這裡玩耍,年長的羅德揹著她,二弟禮克揹著小弟雨果從走廊的另一端跑來,她在大哥的背上揮動著木頭製造的劍,兩邊如同騎士比賽似的逐步逼近,木劍相撞的聲音、歡笑聲、以及小妹伊利蒂亞怯懦的驚呼聲和紗簾飄零在一起,氛圍裡的陽光流瀉而下,中間的石柱上掛著盛滿白玫瑰的籃子,傳來濃烈的香味。
羅德的屍身是被拋在父王與母前麵前的,被丟在豪華的大廳中,和仍然在喧鬨大笑的高朋前。當時音樂都還未曾停頓,宴會仍然沉浸在歡樂的醉意裡,宴席上的食品還滿盈著濃稠的香味,烤肉、紅酒、蜂蜜、牛奶、奶油,但兄長屍身上的血腥味一下子就充滿了全部大廳,統統聲音嘎然停止。羅德滿身高低插滿了箭矢,被刺得和刺蝟一樣,臉上的左頰被削去了一大半,完整不見昔日的漂亮。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最後,房間的門被翻開了,她裹著床單被人鹵莽的推出去,弟妹們在身後抽泣。隻見走廊上大廳下躺滿了熟諳的人的屍身:從小奉侍她的侍女、至死都冇有分開門房的兵士們、胖墩墩的主管大人、廚房裡滿臉斑點的主廚夫人、隻要對他笑就會臉紅的看馬少年、練習哥哥們的阿萊克斯巴羅夫騎士,表姐妹愛麗絲與巴蒂雷西亞、保衛首級艾爾梅特爵士……她顫抖著,遲緩地走了出去,赤腳踩在光滑地板上四周散落了的白玫瑰花瓣上,逼出來的全都是淌淌的、熱乎乎的、暖和又粘膩的血。
他們的王國、他們的城堡、他們的光榮與高傲,乃至他們的群眾,都已經不在了。
她聽霍特學士說,那天禮克帶領著僅剩的對蘭卡斯特家屬誓死的騎士,死守了最後這一小塊地。仇敵們用火用石頭用木樁撞著這堵牆,但它涓滴不動,固執的、英勇的、果斷的、矗立在原地,死命抵當著侵犯者。
但最後還是敵不過來者。禮克的滅亡還算名譽,一劍刺入胸膛,不辱他平生尋求的騎士精力,然後他們把他的屍身頭向下的綁著一起拖著走,到最後已是臉孔全非血肉恍惚。她底子就認不出那是笑起來臉頰上有兩個酒窩的弟弟。
然後他們衝進了她和弟妹們的房間,扯掉了她的衣服鞋子,死命地扯著她頭髮上的裝潢與金飾,最後有人扒光了她的貼身衣服。她從小便被訓為完美的淑女,但那天卻尖叫著號令著,刺耳的聲音在沉寂的城堡裡旋迴不斷的反響,但誰都冇有來救她。她被丟在了床上,有人壓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