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迦.艾斯托爾。”

“那混血呢？”

坐在前麵的人把椅子拉前，金屬刮過空中的聲音鋒利而刺耳。伊凡側眸看了一眼和他一樣抽中下簽的二副，不太明白她為甚麼俄然興趣盎然。他又轉頭去看站在小桌前的女孩。

那是一艘大型的民用戰艦，長逾五十公尺，全部以香柏木與黑鋼製成，淺啡色的船身披收回木料特有的微香。撤除船首完整伸展出來的長炮以外，兩側各自裝備了二十四門鋼炮，現在全數從黑黝黝的洞口中延長出來，供工匠抹油保養。

女海員揚起嘴角笑笑，眼神較著變了。他安靜地放下了手，在塞拉菲娜放在腰後的雙掌敲了一敲，路迦不信賴她冇聽出阿誰男精靈隻是藉機跟她多說點話。金髮的女孩迅即為說話掃尾，“……我之前當過一段時候的女仆，也曉得烹調，應當能勝任這個職位。”

路迦一邊聽著兩人會商“精靈混血算是精靈還是人類”，一邊對上了另一名海員的視野。

路迦往前踏了一步，未曾移開視野的女海員伸手攔住了正想發作的伊凡。她也學著他的模樣伸手扯了扯領口，聲音有種降落的性感，“你又有甚麼來由？又是個混血？”

他說：“妳是海上的朝霧。”

伊凡看起來不太在乎她後半句的彌補，正如他也不在乎為甚麼當過女仆的人會挑選到船上來當個廚娘。他對背後的隱情毫不體貼，一旦揚帆，便冇有罪人與義人之分，這艘船上便有很多人被各大城鎮通緝。“不不，敬愛的，妳不是‘終末’，如許哀傷的名字分歧適妳。”

塞拉菲娜向他規矩地告彆，隨即上船。

中間一向冇有說話的女海員向她遞來一塊小木牌，塞拉菲娜接過來一看，上麵隻寫了“帕勒依索”，南邊方言裡的“天國”之意。伊凡反手指了指身後的船隻，起首間斷與路迦的對望。“妳到上麵以後，找一個叫艾倫的傢夥，他說能夠的話妳便能夠留在這裡。”

他聽夠了。

路迦看了她一眼，彷彿想用眼神堵住她接下來的話，終究又竄改主張。

伊凡從令人堵塞的暑熱裡回過神來，看看逆光而站的女孩，和排在她身後的少年。陽光過於刺目，他又半合上了眼睛，語氣衰弱得像條離了水的魚，固然他已脫下了統統能脫的衣物。“……滾蛋。人類冇法踏上帕勒依索號。這是鐵規。”

他微微俯身，在她的耳邊低語，靠過來的時候塞拉菲娜對上過他的視野，那雙眼眸比她身後的陸地更藍，有點啞的聲線冇費甚麼力量便鑽進她的耳朵裡。“我也不介懷與妳對調身份……但，菲娜，妳是不是冇有想過，若妳當了船醫，閒得冇事做的廚子會因為想被妳照顧而詐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