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多拉蒂締下左券的證據非常確實。縱使塞拉菲娜已忘了阿誰早晨的一些細節，她卻仍然記得很清楚，對方長得委地的一頭金髮，和安閒得足以讓瘋子重獲神智的碧色眼眸。

塞拉菲娜深吸一口氣，“當時我已非常非常靠近北境，地廣人稀，加上當時已經快入冬了，有留意北部局勢、又看出此事端倪來的人大抵冇有多少──到底是十年前的舊事，即便有，也很能夠已經死了。”

塞拉菲娜之前所說的過犯，便在這裡照應。

塞拉菲娜清了清喉嚨，明顯也受舊事困擾，難以沉著。“不管如何，當時候我和我的力量都已鄰近崩潰，放著不管的話，遲早會危及彆人──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數以千萬計、與我素未會麵又會被我所害的人們。切當來講，是三十八萬二千三百。我在康底亞的時候曾經查過。”

已經彆無挑選了吧。

塞拉菲娜走到門邊，抬指畫出周遭。淺綠色的光芒一閃而過，被整齊切割的木門便重新長出枝條。路迦看著那些重生的根鑽進門隙裡，直至填滿了最窄的裂縫，直至走廊的光芒涓滴不能穿透。

她歪了歪頭，“現在回想起來，我也不感覺本身有任何誇大之辭。我曉得近似的事在徹爾特曼也曾產生過，但當時目睹風暴的人，就隻要我，和北境的四十萬住民罷了。法塔也好、凡比諾也好，冇有人曉得風眼在頭上迴旋數天的感受，冇有人曉得甚麼時候會落下第一滴雨水。如果真的下雨了的話，又該如何辦呢？村落被淹冇的話又該逃到那裡去呢？北境的確大，但不管逃到那裡，都彷彿逃不出風暴的包抄圈。”

塞拉菲娜刹時便被那雙眼眸吸引住。她從未見過如此標緻的眼睛，通俗得彷彿藏住了幾個世紀的興衰故事，又淺淡得彷彿一條冇有任何活物的流水，彷彿統統喜悲都已經被完整沉澱下去，再冇有甚麼能夠讓這雙眼睛的仆人牽掛。她在路迦身上也找到一點近似的影子，那種因為經曆得太多而堆集的汗青感，讓人稍一不慎便會被它吸進旋渦。

而它不是。

他從未聽過她提及分開法塔以後的事。塞拉菲娜不是那種會吹噓本身經曆的人，路迦也不希冀本身能從她嘴裡聽到甚麼動靜，饒是如此，他仍然但願她會多說一點──多一點、再多一點，直至他曉得有關於她的統統事情，直至他完整取信於她。路迦曉得，過了明天以後，這個目標已經完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