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冇有絢麗得讓人失神的景色，也不失為一個清幽之所。

餘暉終究照到他身上。摻著橙的金黃打到永晝烏黑如夜的頭髮上，折射出鴉羽般的光芒，讓人看著看著便忍不住健忘他有多凶悍，進而想要摸上去揉鬆。

──她的雙腕上各有個一指節長的傷口，赤色的長鞭從體內伸延而出，前端的分叉尖若蛇舌，正在氛圍舞動著懾敵。地上撒了一地玻璃碎片，她赤足踩在上麵，鮮血沾滿了不法則的尖棱，僅是看著便讓人感覺壓抑。在眼角餘光內裡，極夜看得見有幾具不辨原狀的屍身正躺伏角落。

銀發的女孩看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呆，然後漸漸地把頭轉往右方。

他終究走到她身前。

永晝的話音俄然變得極其悠遠，她連抵擋都不能，便已被拖進深淵當中。女孩雙眼發直地看著本身放在被子上的指尖，麵前轉過一幀又一幀的畫麵。

塞拉菲娜.多拉蒂更加冇偶然候能夠浪費。

他身上的玄色襯衫一如既往地不整齊，從她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窺得一小角鎖骨，和身上模糊班駁的舊傷。極夜把目光放到他臉上，平常從不需求歇息的少年現在竟閉上雙眼，單手托腮養神，從他的反應看來，彷彿並未發覺到她已醒來。

輿圖是從老獵戶手裡買來，絕無能夠出錯。

落日照上床腳的時候，極夜終究從冗長的昏睡中醒來。

但是少年必須如許做。

路迦扭開蓋子，把稀得像水普通的豔藍色鮮血倒下數滴，然後看著它有生命普通敏捷植根於雪地當中，不過半晌，便有反構成法陣閃現其上。

喚醒她的仍然是永晝。

愈是窮究，少年的眉便皺得愈緊。此前三天他一向都冇動用過輿圖，但是現在有甚麼不一樣。

“不，”她茫茫然抬開端來，像是想從他眼裡尋覓一個答案，又像是個即將把凶信奉告病人的大夫。“那是真的。我曉得那是真的。塞拉菲娜將近死了。”

眼看極夜又墮入恍忽當中，黑髮少年皺起眉來，伸手搖了搖她的肩膀，卻得不到半點反應。他曾看過被下了這類藥的血仆，冇有一個呈現像她現在的症狀，路迦也從未提及她另有幻視的能夠。但是到底是她體質的原因還是阿誰分量的能力比他們所預感的更加強蠻，永晝並不體味。

他看得出來，極夜已有幾分歇斯底裡。身居於食品鏈高層的魔獸常常不識驚駭，除了他本身以外，永晝還未看過有誰能夠把她嚇成如許。不管她在幻視內裡瞥見了甚麼，那也毫無疑問與埋藏於她內心的某件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