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神君並不是個輕易對於的人物，你太魯莽了。”順手在點上的那堆篝火裡添上幾根乾柴，用頎長的樹枝撥弄了幾下，戚少商的神采隱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有些辯白不能。

愛惜朝道：“能讓戚大當家如此銘記，倒也真該是我愛惜朝可貴的幸運。”

沈譚心下雖是感覺有些莫名，但到底還是應下了一聲，道：“門生知了。”

愛惜朝道：“以是？你已經不籌辦殺我為你連雲寨的兄弟們報仇了？”

“走。”揚著馬鞭，男人俄然疾聲喝道。

半月，

那人既然已經大權在握，朝堂之上的風雲多數已經儘握在他一人的手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世為官，若當真能做到那人現在的一番職位，又怎會另有半分的不滿足呢？

幾年前的他或許不懂，現下卻已經能模糊瞭解了那人暮年便已存下的歸隱之意，那人雖已在高位，心下卻對權力職位近乎棄之邐迤的嫌棄，暮年便已存下的那幾分歸隱之意，現下，卻恰幸虧此時近乎命懸一線的時候，他雖仍不肯等閒罷休到手的一番權勢，大略模糊卻已經能明白了幾分。

“我救你，是因為你是楊將軍旗下抗虜的將領，你為人處世雖向來狠辣斷交，玉麵修羅的名號在牙刅雄師當中也算是赫赫威名，我雖恨你入骨，在大義上，卻還是不得不救你。”戚少商冷聲道。

“你今後定會悔怨你本日所為，你既要和我不死不休，我又何嘗容得了你，待到牙刅退兵之日，他日再見……”手上的神哭小斧已從袖口滑出，握在了手上，一字一頓地說道，“便是不死不休。”

愛惜朝把玩動手上的那酒葫蘆，道：“旗亭酒坊的炮打燈？”

……

將軍府，

隨後，又模糊聽聞幾聲彷彿近在耳邊的安閒豪氣的一個男人的聲音。

如果有幸，他曾經所希冀的餬口會是如何的一副場景？

隻是，幾近臨死之前，想到的那人倒是……

戚少商：“……”

沈譚總不能非常瞭解林將軍在朝事以外偶爾的消遣，或是軟綿綿的古琴調子，或是書房裡一幅山山川水的畫作，更或是……麵前這下了整整近半年的一局棋。

李齡為甚麼會被追殺，安上了一個叛將的子虛的罪名，恰是參軍中傳來的動靜。恰是因為李齡被追殺了，他才更曉得，軍中的權勢現下已經不能完整信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