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賣力考生考卷的考官都是翰林院裡最累人不過的差事,要在這翰林院裡被關上整整三四個日頭纔會被放出來,待到第三日中午過後,手中的卷子根基棟已經定下了,六七千份考卷,終究卻不過擇其一二百之數,想來確切有些過分嚴苛了些,但是朝廷提拔人才,如果人收多了,如何安排這些閒置的人手反而成了費事了,不如乾脆往精的少的來揀,也是便利。
但隨後又想著這墨客雖當真是超卓,倒是隨了幾分江湖人的豪氣,如果於旁人說來,倒想來確切是一當真不錯,文武雙全的舉子,但是,於這些在翰林院當差的老兒而言,卻彷彿反而落了下乘。
見已都全無貳言了,林子盤點動手中的紅筆順手便提了一個一甲等,隨後再就著此卷竟就當真一下撕下了那糊上的封條來。春閒的會元的名號在這些官員當中本就是當天就要發表了,在翰林院裡也算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圍坐一團的幾個考官終究也不得不嘖嘖歎了幾聲,隻見那捲旁清楚印著幾個漂亮的小字,抬眼看去,卻恰是……一一愛惜朝。
這話說來倒不是至心的阿諛,這老翰林在翰林院當了幾十年的差,每隔上幾年便要當上一回考官,這年年所見的舉子怕也早已不下萬人,這看人的目光到底還是有的,說話更是不常油嘴。
內心歎著,這世上過分貪婪的事畢竟還是要不得,麵上此時倒是不動聲響的循分了下來。
“大人。”身邊又有人不由輕聲喚道。
想必這天子估摸著一早便曉得了林大人的這份本領,這纔將這林大人調到翰林院來擔負此屆春闈的主考官來了,倒也是存著幾分的先見之明。
第三日的題目,實在倒也說不上極難,重頭戲都已顛末端,最後也不過添個彩頭,一首格律詩便已充足,再大手一揮,隨性的說道,便來一首詠物詩吧。說來,這格律詩便是作得再糟,如果前兩輪表示甚是出彩,也已經影響不了大局了,畢竟隻是個小彩頭,考生大多對此也都不是特彆的看重,因此,這第三日的中午過後,便陸連續續有舉子走出了考場。
究竟是過分自傲還是畢竟過分自大?
那老翰林隨即便也道:“將軍也識得那顧姓的舉子?”
至於現在這墨客,也是一身的青衣,一身驚才豔豔,骨子裡的一股風騷才華,說來,從籍貫上而言,竟也是與那林大人同親……這淨水縣也不知是那邊的風水,竟出了這般怕是了不得的兩小我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