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到頭終有報。
――否。
林參政在旁人看來進退有度,極其得體的沉寂如淵的性子裡也是多有幾分魏晉士子蕭灑曠達之氣的,偶得幾分的狂態。
客歲溫州賑災一事花上得雖不是國庫的銀子,但是實際上,國庫每年入賬的銀子固然很多,但向來破鈔的也快,到了年底的時候普通也就所剩無幾了,而如果再向州郡縣的百姓收稅屆時難說會引發一番的民怨,便更非澹台宇的所願。
而另一樁另滿朝文武官員為之煩心的一事,襄州的饑荒。這一年皆言怕是犯了甚麼太歲,客歲的溫州水患兼之蝗災一事未過量久,這一年襄州的饑荒又緊接而來。乃至於有些文官慷慨陳詞的說道要停止祭天大典,停歇天怒。在大慶朝,百姓信奉神明,所言真龍天子,天怒,天怨,天恩,百姓以天為尊,尊為神明已然百歲不足,即便在當朝的官員當中,也很有幾個信奉天論的臣子首當其衝。當然,這份奏摺最後還是被澹台宇采納了。
隻是……
此案方定,便有言之,此事既不是江湖中人所為,朝廷自也就不能藉此插手江湖之事,即便是澹台宇最後也就隻能作罷,何況澹台宇現在煩心的事情怕也不止這一樁。潁州藩王永安侯日前傳書戶部,本日來訪,屆時和親鳳昭公主。永安侯有子,已過弱冠,未及而立……傳言中倒也算是個文采風騷,臉孔漂亮的兒郎。
滿朝的文武百官,事光臨頭,與國事上,倒是連半分的主張也未曾想了出來,澹台宇心下微怒,心道,這滿朝的文物百官竟至這般……無用至極。
林子清抬眼所及之處,恰好瞧見了堂前一臉鬱色的李路李侍郎,想到先前李侍郎被一個江湖當中的後輩小子團團的來耍玩,垂眸之下,那本拉得極其平直的唇角一邊便是勾起了幾分極其興味的笑意。
他開端有些悔怨,悔怨本身當日拂袖而去的過於莽撞的作為了。他隨後同時也開端感覺,縮減後宮的用度開消倒也不失為一個清算國庫日漸空虛的寬裕近況的極好的體例。
藩王附屬朝政,每年入朝覲見,而實際上藩王每年在長安逗留的光陰都極短,駙馬不得為官這條禁令對各地藩王來講形同無物虛設。而迎娶本朝公主在大慶朝國力遠遠勝於處所藩王權勢的環境下,不失為一個穩固兩方友愛乾係的極好的決策,一方麵藩王憑藉於本朝,迎娶本朝公主入藩地,必以善禮待之,而另一方麵,朝廷顧及著嫁入藩王之地的本朝公主,少有妄動,對於藩王而言,在放心之餘,也必將會對朝廷愈發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