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獨自撚了一塊從廚房順來的綠豆糕便往林子清嘴裡那麼一塞,又順手遞了手邊的一杯花茶,便隻好說道:“還是吃些點心吧。”又晃了晃手上的茶壺,笑著道了一聲,“我且再去沏上一壺。”
“林夕。”楚留香躊躇著終究喚了一聲,見身邊的林子清一愣之下竟果然頓住了,隨後隻又笑著說道,“你之前叫這個名字啊,挺好聽的,如何厥後又改了字?”
先前上山之前與胡鐵花酒樓一聚之時,多數也是因著此人有事在身,故而用心裝醉的,倒是現下,纔算是瞧出了此人似是出乎料想以外的酒量。
楚留香便也笑道:“且來講說,你竟是如何獲咎那戶人家的小公子了?”
“他都既然已經當了十多年的和尚,吃齋唸佛了那麼多年,竟還放不下這樁執念嗎?”
楚留香伸手揉了本身的鼻子,隻好苦笑道:“我現在便甘心你本是在與我說著打趣的。”
楚留香見林子清今晚的談興彷彿不錯,便接著之前的話題又接了下去,公然,林子清沉吟半晌後,竟果然應下了。
見了林子清彷彿如有似無地向著他瞧來的一副模樣,摸了摸鼻子,便也隻好苦笑:“早知此事想必然不能瞞住你此人的,自你為官以後,你方及弱冠之時阿母臨終之言也早是四五年前的舊事了,倒也難為你還能記得。”
楚留香道:“你曉得的已經夠多了,我已經想不到還要與你說些甚麼了。”
“花茶……”林子清沉吟著掀了茶壺裡的蓋子一瞧,果然水麵上滿滿放開的一層姹紫嫣紅的都雅的花瓣,隨後又見楚留香似有些訕訕地摸了鼻子,便不好說了這般的分量實則怕是泡上三四壺的花茶都該充足了,因此勾了一邊的唇角,也隻是笑。
楚留香眸子子不帶眨著的瞧著身邊正在吃茶的人,聞言也隻是笑,道了一聲,“確切生得姣美得很,難怪女人瞧得上眼。”
林子清道:“你現下可有話要與我說了?”
“現下想想,阿母當時定然還是有話要與我說的,林夕這箇舊字想來定是另有一番其他的啟事,纔不叫我遵了這舊字,想來又是一番不得了的費事吧。隻是,此事畢竟是我阿母臨終之時的交代,自此以後,世上隻要林子清,再無林夕這一舊字。”林子清道,“隻是,今後待我為官以後,念及此事,曾在神捕司勘察過我出世之時,亦是三十多年前上清縣的各種案宗,不過,厥後,我又想到,鄉裡的人常言,阿母曾在江城做過一段光陰長工,我又調出了江城一縣三十年擺佈的案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