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那邊低頭淘米的七叔婆的老閨女田甜兒一眼,悄聲問:“七嬸,我甜兒妹子都長成一朵花兒似的,這媒人都踏破門檻了,可看上哪小我家了?”
田老邁四十來歲,是個實打實的莊稼漢,生了三個孩子,大兒子田大富就是田敏顏叫何氏為大嫂子的丈夫。田老二傳聞早就帶著老婆孩子出去外頭闖了,這有五六年冇回,也不知是死是活,而田老三,也還冇到三十,生了個一子一女。
笑聲過後,七叔婆又奧秘兮兮地湊到羅氏耳邊說道:“哎,仁哥媳婦,你可曉得,孝哥他們在橫河可鬨了個大笑話了。”
田甜兒聽了,頓時羞得一頓腳:“娘……”也不追田敏顏了,拿著裝米的木盆就走進廚房裡下鍋煮了,把幾個大人給逗得笑咯咯的。
“二哥怕是傳信難呢,您就等著將來二哥黃的白的給你扛返來吧。”羅氏道:“彆的的,也甭去想,該吃吃,該喝喝。”
她倒是不曉得,七叔婆接生無數,功德無量,對男女這些猜看是有一些準兒的,以是有很多時候,村裡的妊婦會讓她給摸摸肚子,問一聲男女。
“冇,穩妥著呢,隻是我老婆子瞧著你這胎,像是個女娃娃咯。”
“這正看著呢,你可有好的人家?咱也不圖那大繁華的,就人誠懇誠心,肯做事,會疼人,日子過的去也就成了。”七叔婆當即嘀咕起來,事關老閨女的畢生幸運,又是她最寶貝的,天然比誰都上心。
“也就隻能唄,還能咋的?”七叔婆又歎了一口氣,然後道:“你這肚子也顯懷大了,這是到幾時生的?當時得早早叫我。”
“七嬸,但是有啥題目?”羅氏神采微微一變,嚴峻地抓著她的手,就連不遠處的田敏顏都嚴峻起來。
七叔公家也有三兒子三個閨女,人丁極旺,也還冇分炊,這最小的老閨女也就比田敏顏大上那麼幾年,才十六歲,也恰是議親的時候。
雖說兩人嘀咕,可莊稼人嗓門到底大,就是抬高了聲音,也傳到田敏顏她們這邊來,而田甜兒,更是羞得臉都紅了。
說著放動手中的淘米盆,追著田敏顏要打,一時候,兩人滿院子的你追我趕。
七叔婆是村裡頭馳名的接生婆,給很多人接生過,就是田敏顏幾兄妹也是她給接生的,實在七叔公家這麼多人,多數是靠著七叔婆接生得來的錢度日的。
提起七房田家老二,七叔婆就有些不歡暢,歎了一聲:“這老些年,他也冇個動靜捎返來,也不知是死是活,我也不希冀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