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渾身一僵，側過甚看了看內裡仍另有些昏黃的天光，忍不住歎了口氣，收回目光低聲喊她：“沉疏。”

――鳳眼微挑、尾音上揚，儘是一派風騷。

柳沉疏不知是成心還是偶然，硬是將他冇有被被子擋住的手臂和肩膀緊緊抱住，用本身為他擋住了春季的寒意、用本身的體溫將他一點一點捂暖。

柳沉疏這一動，無情的神采倒是俄然間僵了僵――剛醒來時他也另有些睡意惺忪，便還不感覺甚麼，一向到方纔柳沉疏那微微一動，他才俄然認識到……昨夜兩人都累了，結束後就這麼相擁著一同入眠，倒是誰也冇有想起來要去穿衣服。

“不疼，隻是睡得少，困……”柳沉疏用臉蹭了蹭他的胸口，懶洋洋地搖著頭――她自幼習武又通醫理，身材一貫好得很。昨夜雖是第一次，但倒並不像設想中的那麼疼，隻是有些輕微的刺痛和不風俗罷了，到現在痠軟還是免不了，疼倒是真的半點都冇有了。隻是昨日一場婚禮下來本就煩瑣怠倦得短長，再加上夜裡又接著折騰……現在實在是困得短長，並且累的也不止是她一小我――“你也冇睡幾個時候，不必急著夙起，再睡一會兒吧。”

夙來端倪凜然的青年也不自發地放柔了神采，目光在柳沉疏的肩膀上微微一頓――她膚色瓷白，便襯得昨日夜裡留下的那些陳跡更加顯眼和含混。無情深深吸了口氣，放輕了行動將她肩頭滑下的被子微微向上拉了拉、將她全部肩膀都裹了出來。

上一回做這件事還是在幽州姦殺案那次他扮作女子的時候，現在卻終因而能夠光亮正大、理直氣壯地替他梳頭束髮了――銅鏡裡模恍惚糊地映出兩人的模樣，墨色衣裙的女子行動輕柔地握著白衣青年的長髮、和順謹慎地替他將頭髮整整齊齊地束起，而她披垂在肩頭的長髮卻跟著她的行動垂落下來，有幾縷垂落在青年衣衫烏黑的肩頭，另有幾縷倒是不知如何竟和男人那一頭烏髮交纏在了一起。

――本就輕軟的嗓音混著昏黃的睡意，聽起來更加慵懶旖旎。

柳沉疏悄悄應了一聲，咬了咬唇，冇有說話――如果天亮前燃儘滅去的，那……她竟是冇有驚醒，是因為昨日過分怠倦，還是……過分放心？

柳沉疏似是仍在熟睡中,一頭烏黑的長髮就這麼隨便地披垂著、落了他滿懷,雙目緊閉的臉上眉宇伸展，嘴角乃至還帶著似有若無的弧度、暴露溫馨的笑意；被子不知是甚麼時候略略滑下去了幾分，暴露她圓潤白淨的肩頭，透著一股瑩潤而安康的光芒――和他身上那種因為病弱而透出的慘白完整分歧，但兩相對比之下卻又並不顯得刺目高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