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疏順手掂了掂酒壺,笑著問她:“要不要也喝一麵嚐嚐?”
“苦,”小道姑的眉頭一刹時就微微蹙了起來,一本端莊地搖著頭,想了想又彌補道,“辣。”
想必是實在累著了――無情想起她先前頂著鳳冠和一頭簪釵環佩的模樣,忍不住笑著搖了點頭,而後就見柳沉疏正靠坐在床頭,正漫不經心腸喝著酒。她喝起酒來也不消酒杯,就這麼拎著小巧精美的酒壺、仰著頭有一口冇一口地直接往嘴裡倒,手邊還放著一疊碼得整整齊齊的小點心,她喝了兩口酒後略略歇了歇,拈了塊糕點本身吃了,而後又塞了一塊給坐在她身邊陪著她的希音,微微一頓後,倒是抬手又拿了一塊,抬了眼笑盈盈地看向恭恭敬敬侍立在一旁的小丫環,鳳眼微挑:“味道不錯,你也吃一塊嚐嚐?”
柳沉疏和無情結婚的動靜並冇有大肆鼓吹,喜帖隻送了與兩人一同出世入死過的厚交老友們,另有一些諸葛先生的老友、一樣也是無情夙來恭敬的前輩們――來賓未幾,但卻都是至心實意地來給兩人道賀的。
新房
這些指指導點的群情聲連無情都能聽到,柳沉疏身負內力、耳聰目明更勝凡人,天然是也輕而易舉地聽了個清楚,卻似是半點都冇有放在心上,從出門到上花轎再到施禮……一起就這麼大風雅方、安閒不迫――乃至在她上花轎前還曾悄悄笑了一聲,溫聲喊了一句“崖餘”、不緊不慢地開口說了一句:“走吧。”
“頭疼?”柳沉疏輕聲湊過來替他揉了揉額角,一邊伸了另一隻手探了探他的手腕,“喝多了?”
柳沉疏本來的嗓音實在非常輕軟,但因為喝了酒的原因便不自發地降落了幾分、乃至還模糊帶著幾分極纖細的沙啞,卻又穩定態日裡那慣常的和順;她一雙鳳眼本就生得特彆,現在帶著微醺的醉意微微一挑,便顯得更加風騷旖旎了起來――小丫環不知為甚麼一下子紅了神采,忙不迭地搖了點頭,連話都已有些說不清楚、磕磕絆絆的:
紅色的嫁衣似是出乎料想地合適她,穿在她身上,襯著她一頭烏髮,便顯得那人更加膚白勝雪、端倪精美;和沉穩高雅的墨色分歧,如許濃烈的色彩穿在她身上,便顯得更加張揚儘情了起來,像是將她骨子裡的狂和傲一刹時儘數展露了出來,但偏生又狂得理所當然、傲得理直氣壯,讓人底子就移不開目光。
小道姑纔剛走了幾步,卻又像是俄然想起了甚麼似的一下子停了腳步,回過甚來定定地看著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