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滿江湖的柳沉疏柳公子竟是個女子――這是真的,再無思疑。
這話題轉移得如此鹵莽生硬,也幸虧在場的兩人全不在乎、就這麼任由她將話題牽著跑偏――
――但世上冇有悔怨藥,現在再說甚麼都已來不及了。
但柳沉疏此前在江湖上的名聲畢竟是一貫極好,和南寨、東堡、北城、小雷門都是友情匪淺,此事一出,朋友們天然不肯坐視不睬,當即紛繁挺身而出、為她正名;甚而也有些並不瞭解的俠義之士一樣挺身為她駁斥那些漫罵欺侮、保護申明。
江湖人的口舌夙來比甚麼都快,不過才一夜的工夫,這動靜就已傳遍了全部江湖――柳沉疏本已彷彿是現在武林年青一代的俊彥和領甲士物、風頭一時無兩,卻誰也冇想到竟揭出瞭如許的事來,一時候俱是瞠目結舌。
“柳兄有這雅興,還是留著去闖大捕頭的‘香閨’吧。”
世上冇有不通風的牆,更何況柳沉疏和戚少商都是早已成名的人物,在小甜水巷醉杏樓一起喝酒的事天然也瞞不住江湖人――柳沉疏這一去,便立時就多了一個“出入煙花之地、行動不檢”的罪名。
她的麵貌和疇前有些微的分歧,顯得端倪更加溫和清麗,乍看之下似是有些陌生,但――她臉上那種和順卻自大的笑意、舉手投足間的風騷意蘊……倒是如此熟諳,讓人隻一眼就能毫不躊躇地必定――
女孩子們本就多多極少都有幾彆離扭和小性子,本身雖不是成心欺瞞、也未有逾矩之舉,卻畢竟是坦白了性彆、白白得了她們的喜愛與錯愛――現在本相明白,那裡能冇有怨氣呢?
“這梨不錯,清甜卻又不膩,”柳沉疏咬了口梨,慢條斯理地嚼了兩口嚥下,隨口誇著,“你有空也能夠吃上一兩個,止咳化痰,對你的咳嗽很有好處。”
有性子凶暴的女人氣呼呼地瞪了她一眼、指著鼻子狠狠罵了一句“騙子!”而後掉頭就走。
“沉疏如果喜好,一會兒無妨帶一些歸去。”
世人麵麵相覷,半晌後才驀地驚覺――方纔柳沉疏開口時的嗓音,竟是一種屬於女子的輕軟酥糯,再不複常日裡的明朗和順。
――有些熟諳,又有些陌生。
然後還不等大師自茫然和震驚中回過神來開口扣問,柳宅的大門已是毫不遊移地緊緊關上。
站在一旁的楊天真忍俊不由,卻還是硬生生忍住笑意――敢說金風細雨樓樓主的房間是“香閨”,她柳沉疏還當真是全江湖的第一人――想必也該一向都是獨一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