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樓?”柳沉疏將這個地點輕聲地反覆了一遍,俄然間微微變了神采,聲音有些低、語速倒是極快,“你先前說――雷純已經返來了?王小石和白愁飛去殺雷恨雷滾?”
“放心,我現在還死不了、也不能死,”蘇夢枕點頭,“替我向無情道聲謝。”
另一人看起來約莫是二十七八歲的模樣,一身紅色錦衣,端倪漂亮,身姿矗立苗條,下巴微揚,端倪間卻帶著淡淡的孤傲之意――實在他臉上並冇有顯出狂態來,但柳沉疏本身本來就是狂且自大的人,倒是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的那股傲氣和狂意。
柳沉疏神采微變,下認識地揚了揚眉――江湖上素有“血河不該,紅袖挽留”之說,講的是四柄絕世的神兵利器,血河劍本是巨俠方歌吟的佩劍,現在已傳給了他的義子方應看,也就是柳沉疏先前上天泉山時碰到的那一名坐在馬車中的“小侯爺”――當年天子欲結好過他的寄父方歌吟、封他為“神通侯”,方歌吟辭之不受,便由義子方應看代父受封,方應看如本年紀不大,卻也已是名震江湖的妙手,外號“談笑袖手劍笑血,翻手為雲覆手雨”的“神槍血劍”;魔刀不該的仆人是六分半堂的總堂主雷損,紅袖刀在蘇夢枕手上,卻冇想到最後一柄挽留劍的仆人竟是也已經呈現了。更首要的是――天一居士,恰是諸葛先生的二師兄許笑一。
柳沉疏確切很活力,但她一邊毫不客氣地冷哼著,一邊倒是毫不斷頓地吃緊給蘇夢枕施針上藥,眼底半是指責,半是擔憂。
蘇夢枕漸漸點頭。
蘇夢枕隻笑了兩聲,忽地又哈腰捂著嘴咳嗽了起來――幸虧這一次,卻似是不再像先前那麼慘烈和撕心裂肺了。
蘇夢枕收回目光,指了指劈麵的椅子:“坐。”
“你倒真是狠得下心腸。”
蘇夢枕看了她一眼,不知為甚麼神采間竟像是感覺有些好笑:“你本來是最討厭費事和俗事,閒來無事操琴弄花、吟詩喝酒,豈不快哉?現在又為甚麼四周馳驅、出世入死?”
蘇夢枕俄然間笑了起來――他常日裡實在並不是太喜好笑的人。
“你的野心不小,但你也已經是這樓子的仆人,離全江湖之主的位子也不算很遠了。白愁飛的野心很大――可惜他還冇有當上老邁。”柳沉疏把玩動手裡的羊毫,也不在乎本身說的話是不是“教唆誹謗”、蘇夢枕對她又是信賴還是不信,隻是有一搭冇一搭地隨口和他說著話,“你的婚期快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