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疏就這麼與他悄悄地對視著,也不曉得過了多久,終因而輕聲笑了起來,伸手在無情的下巴上悄悄一挑,揚眉道:
柳沉疏低頭,就見無情已將她廣大的衣袖向上挽到了手肘處,然後握著她的手腕放到了腿上,不緊不慢地將甚麼東西緊緊地扣到了她的手腕和小臂之上。
無情淡淡睨了她一眼,忽地反手扣住了她攬在本身肩膀上的手、微一用力――柳沉疏向來未曾防備過他,猝不及防之下立時就順著他的力道向前踉蹌了一步。
柳沉疏常日裡說話時的咬字本就總帶著一股莫名的風騷意味,這會兒又能夠拉長了吐字、尾音上挑,便生生又多出了幾分旖旎與和順來,又似是異化著絲絲縷縷的含混之色――柳沉疏輕聲吟完了兩句詩,一手攬著無情的肩膀,一邊微微俯下了些身子,風俗性地揚了揚眉:
黃天星是個魯直君子,雖是粗暴了些,但待人卻非常樸拙刻薄,從不難堪下人――東堡的下人們不免就要比其他府上的下人們膽量更大也更活潑些。柳沉疏的拜帖剛一送到,動靜便立時就在東堡高低傳開了,隨即就有好些個穿戴侍女衣衫的小女人自門口探頭探腦地向外張望了起來,眼底儘是獵奇之色――柳沉疏的名頭,在女子當中向來都是極清脆的。
作者有話要說:大爺纔不受呢口亨!大爺的進步一日千裡有木有!互攻妥妥的啦!!!!
東堡的大門外現在正停著一輛寬廣精美的馬車,有一隻手俄然自車廂內探了出來――那隻手苗條而白淨,在明麗的春光之下,都雅得幾近讓人有些目炫。
……
前兩句?柳沉疏微微一怔,忽地就低聲笑了起來――這是唐人朱慶餘的詩作,她先前吟的是詩中的後兩句,而無情此時現在特地提起的前兩句則是……
……
“既已統統伏貼,那就早些歇息吧。”柳沉疏扶著他在床邊坐下,解了他頭上的髮髻與金飾,伸手去解他身上的衣裙,“好好歇息,明日隻怕是傷害得很。”
先前兩人一番辯論和笑鬨,柳沉疏倒是一時候忽視了一個首要的題目――無情雙腿殘疾、不良於行,她雖已極力醫治,現在卻還是鮮有轉機,尚不能站立行走。但無情卻必定不會忽視這些,看他現在這般成竹在胸的模樣,想必是早已想好對策了――柳沉疏雖不是天工一脈,但畢竟是萬花弟子,自幼見慣了穀中各種匪夷所思的構造機甲,現在略一思考,倒是也能將無情的籌算猜到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