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崖餘,你如果還想多活個幾年、多抓幾個凶徒,就給我誠懇循分地聽話養著――你師弟一樣是申明赫赫的名捕,莫非兩人加起來還不如你?不然過個十幾二十年你死了――你說最歡暢和最難過的人都會是誰?歸正我是不難過的――做大夫的,最討厭的就是不聽話的病人,我一點也不覺可惜。”
這話說得實在是有些俄然和不測,無情破天荒地愣了愣神,一時候竟冇能反應過來――柳沉疏卻已是挽好了衣袖湊了過來,彎了腰伸手就去解他的衣帶,一邊還搖著頭“嘖”了一聲:
柳沉疏一邊搖著頭輕笑了一聲,一邊不緊不慢地走到他的身側,也反麵他客氣,伸手就推著他的輪椅往屋裡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這麼簡樸的事理,大捕頭該當不消我再說了吧?客房我已經清算好了,就在隔壁――你如果還想多活幾年、不要教親者痛仇者快,那就放心住著;如果不要命了,歸正大門開著,好走不送,全當是我有負諸葛先生所托,也免得我白搭心機――有這工夫在一個一心要死的人身上華侈,我還不如多和女人們說說話看看花,起碼賞心好看得很。”
……
無情這一晚並冇有一覺睡到天亮,半夜的時候倒是被渴醒了――無情撐著床坐起家來披了件衣服,略有些吃力地撐著床沿坐到本身的輪椅上,推著輪子到桌邊倒了杯水,喝完水正要再回到床上,回身之時倒是微微停頓了一下――屋外……彷彿仍有燈光?
此人做起閒事來,倒是一絲不苟、專注得很。冇了常日裡那風騷多情的做派,柳沉疏確切是小我才――無情本也是愛才之人,心下忍不住有些可惜,沉默了一會兒,終是淡淡地移開了目光。
此人……固然穿戴衣服的時候就能看出來身形削瘦,但直到現在她才發明,他實在是太瘦了些,再加上那慘白得較著不太安康的膚色,她幾近都能設想到這麼多年來他身為“四大名捕”之首,是如何地苦心孤詣、殫精竭慮。本來還存著幾分調侃心機的柳沉疏終因而冇有再說話,隻是悄悄地歎了口氣,神采漸突變得凝重而當真,專注地開端施針。
無情略略遊移了半晌,到底還是推開門出了房間,立時就看到了燈光的來源――恰是從隔壁柳沉疏的房間傳出的。
這一日柳沉疏倒是冇有甚麼客人,無情到的時候,柳沉疏正在花叢裡澆水――饒是無情實在不喜好此人風騷的性子,卻也不得不承認,此人不管是皮相還是舉止,看起來都實在是很賞心好看標,特彆是他現在站在花叢當中,行動輕柔卻又不拘束、隻要一派行雲流水的安閒,臉上帶著暖和清淺的笑意,儘是和順與庇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