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無妨了?你若著了涼,我這麼久以來為你調度身材豈不是又白搭了工夫?”柳沉疏聞言,立時就昂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語氣裡儘是斥責之意,卻又因為恐怕吵醒其彆人而將聲音壓得極低,反倒是無端多出了一股責怪的意味來,“感覺冷直說就是了――我不會笑話你的。如果再有下次,那我恐怕也就隻能像對女孩子一樣,將外袍解下來給你披著了――大爺,你看如何?”
現在雖早已出了臘月,但畢竟尚未開春,夜裡的溫度還是極低的。無情自幼時五臟和經脈受損後便再不能修習內力,再加上他本就體弱,自是抵不住這寒意的侵襲,一雙手早已是凍得冰冷――柳沉疏本身內力不俗,並冇有遭到太大的影響,再加上這夜幕又讓她有些心神恍忽,一時之間竟是未曾顧及到這一點。
大抵是因為身懷內力的原因,即便是隔著繁複厚重的衣衫,無情也能感遭到她身上帶著的那股暖意――與他身上被冬夜感染上的寒氣截然分歧。
以萬花穀離經易道心法練就的內力並不淩厲鋒銳,但若論催產朝氣、溫養調和,卻實在是當屬第一――無情的手很快就漸漸地出現了幾分暖意,臉上的慘白之色也終究漸漸褪去了幾分。
柳沉疏已入了睡――約莫是因為樹乾的弧度,微微一動後便是順勢滑了下來、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因為恐怕吵醒其彆人,先前她和無情說話時都已將聲音儘能夠地放輕;因而為了聽清對方的話,兩人的間隔實在靠得極近――無情身上彷彿帶著一種很特彆的氣味,如他的人一樣清冷淩厲,但出乎料想地……讓她感覺放鬆和放心。
他想起了方纔她抓著他手的時候――她的掌內心,帶著模糊的汗意。
第十七章
――說話時,神采竟是不測的溫和。
那裡有女孩子隨口就說解了外袍給男人披的?可恰好柳沉疏就是這麼一派安然地說了這話――無情隻感覺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滿心的無可何如,心頭倒是微有暖意,終因而隻能點了點頭不再與她辯論,乾脆地跳過了這個話題:
“我武功不錯,守一晚不睡也並無大礙――更何況……這景象,我又如何睡得著?”
“淳於洋日前死於東堡世人部下,‘四大天魔’四去其一;‘魔姑’部下東方巡使臧其克又為你所殺――他們必定也已曉得你定會插手查辦此案。雷小屈的功力當然高於淳於洋,但也毫不成能以一己之力對抗你與東堡聯手――即便再加上‘索命四童’也是一樣。他們已接連喪失兩名大將,本日卻仍舊隻派了‘魔仙’一人而非一同脫手以保萬全――我毫不信他們竟會如此輕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