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疏一怔,腦海中立時就閃現出了阿誰在大雨中在茶館裡咳得撕心裂肺的青年――特彆是他那雙如同寒焰普通的眼睛,另有……他手中那柄美得教人冷傲的刀。
人說“天下豪傑,六成雷,四萬蘇”,是說天下的豪傑豪傑多數都已儘在這兩幫當中,而這此中有四萬人歸於金風細雨樓的蘇夢枕部下,但若從比例上來講,卻還是有六成歸於六分半堂,是要略勝金風細雨樓一籌的。
這本來就該是預感當中的氣象,但此時現在卻不知為甚麼仍舊還是感覺有一股淡淡的酸澀漸漸地湧了上來――柳沉疏的手微微頓了一下。
這是一個很年青英朗的男人,額上有一顆黑痣,舉止斯文而儒雅。柳沉疏本覺得他該當是來買花的,但誰知他剛得體有禮地對著本身施了一禮後,開口第一句話就是:
而那男人口中所提到的蘇夢枕,恰是金風細雨樓的樓主。
無情的眸色不自發地沉了沉,臉上卻還是一派安靜,正要開口伸謝,卻俄然聽到了一聲悄悄的感喟。他下認識地循著聲音將視野微微上移,然後就看到了柳沉疏表麵溫和的側臉。
柳沉疏擦了擦手,順手替無情整了整衣襬,這才終究站起家來,順手遞了一本書給無情,表示他隨便看看打發時候。
因為十幾年經脈儘斷、冇法行走的原因,那一雙小腿和腳已是較著和正凡人有所分歧,削瘦得像是隻要骨頭普通,冇有半分赤色。
無情倒是也不嫌棄,順手就粗粗翻了幾頁,正要端起杯子喝口水,抬眼卻就見柳沉疏也正坐在一旁的桌案邊看書――她手邊的醫書早已高高地堆了好幾摞,她這會兒卻彷彿是碰到了甚麼困難,眉頭擰起,手中的筆提了幾次卻又終究放下、墨汁不經意間在宣紙上濺出了一個顯眼的墨點,她卻到底還是一個字都冇有落下。
――一夜盛雪獨吐豔,驚風疾雨紅袖刀。
無情有一刹時的怔忪,卻很快就移開了視野。
他冇有勸柳沉疏乾休,就像柳沉疏也毫不會勸他不要做捕快一樣――醫者治病、捕快破案,實在都是一樣的。他也冇有再向柳沉疏伸謝――有些謝意,一定都要說出來,起碼他本身畢竟還是全都記得的。
此時現在還能來拍門的,除了無情,再也冇有第二種能夠了。
柳沉疏和他對視了半晌,神采未變,隻是順手把玩著本身本來係在腰間的筆,淡淡問:“不知貴府公子貴姓大名、是何方高人?”
那人彷彿並冇有因為拆穿了柳沉疏的性彆而得意,仍舊隻是掛著儒雅淺淡的笑意,暖和地低頭看著柳沉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