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以兩指輕撫下巴上的山羊鬍，笑道：“怕是奪身之恨讓她冇法放心。恐怕此女對侵犯她的方漸恨之入骨，便暗藏在方府，乘機抨擊。大人可曾聽過一句話：至危之處，便是至安之處，此便是勝向險中求。”

狄仁傑後退一步，雙肩抵著背後木門道：“方纔登門拜訪的，可不是甚嫌犯，牽強說的話，他是知情者之一。”

尉遲頓悟道：“依你之意，此女是佯死？”

“向來的偶合都並非偶合，加高低官不信鬼怪，是以不免生疑，執意去那禁地一看。如此一看，還真讓下官發明瞭奇特之處。要說這禁地無人收支，更不成能有人打掃，為何房間裡頭的安排企理整齊，屋中圓桌上也是纖塵不染？”

狄仁傑笑道：“大人賢明。此女身後，那呈現在方府的‘鬼’也定是她。若非如此，她也難換得自在身。”

尉遲真金聽完狄仁傑一通長篇大論，不由倒吸幾口冷氣。末端，才眼神閃動道：“狄仁傑，你公然奸刁。”

“大人受傷未愈，切莫再動氣。”狄仁傑說罷就往床裡頭一滾，誠懇不客氣的枕臂而眠，不一會兒便傳來悄悄的熟睡呼嚕聲。

“那為何她尚要留在方府？既換得自在身，為何不當即返回林邑？”

尉遲真金一腳踢開那扇雕花木門，手裡燭台往圓桌上重重一放便背手回身，一言不發的瞪著狄仁傑。而被瞪之人正一腳跨進房內，又慢條斯理地回身掩門。

尉遲雙眼一亮，急道：“如果如此，此女便是朱雀案之首惡？！”

尉遲真金雖是傷者，卻未能從他身上看得一絲傷者的孱羸。可此時，說他肝火沖沖倒還更合適。

“非也，非也。”狄仁傑又道，“若此女想殺方漸，方漸早已不在人間了吧。朱雀案首惡另有其人。下官猜想，此女對方漸之恨，早已超出了存亡，她是想將方漸等人連根拔起，才消她多年來忍辱負重之恨。如果再往此方向想開去，便不難想到，那使鈍四角釘之人，便是此女子了。”

“狄仁傑！”尉遲真金暴喝一聲。

提起此等鼠輩，尉遲真金定是嗤之以鼻：“私吞貢品，死不足辜！”

“甚麼？”尉遲真金聞言拍案而起。

“本來這鴻臚寺卿方漸濫用權柄，竟借南下廣府采購之便，強奪番邦民女據為己有，逼得該女子最後不得已他殺告終。方漸自知事情敗露本身也是死路一條，以是命令方府高低守口如瓶，絕口不提此事，並暗中措置了屍首。”狄仁傑說罷，便撫掌一笑道：“可萬冇想到，自此女他殺以後，方府便開端鬨鬼，如此一來更使方府高低民氣惶惑，家宅不寧。可這方漸做賊心虛哪敢細查，隻找了個江湖方士來做了幾場法事便草草了事，恰好那些羽士來亂來幾下後，也確切不鬨鬼了。此事安寧下來以火線府也換了幾批下人，若非些老下人，便都不知曾有此事，隻知方府有處不能提也不能去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