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停。”崔千裴等人來到港口邊，勒緊韁繩使馬停下：“擺供，起鼓。”

“廢料，抽死你還臟了我的鞭子。”崔千裴一揚手，將鞭子收了返來，又回身看向一邊已經嚇得渾身顫抖的帶刀侍衛：“你們……”

崔千裴抬手製止他持續說話，隻是細眼微微眯起，緊緊盯著快速往扶胥港駛來的大船。

崔千裴見動靜小了，這才站上船頭，然後縱身一躍，跳到岸上，朝策馬而來的部屬走去。

崔千裴嘲笑一聲，用鞭子撩起他的下巴，陰陽怪氣地說道：“那你們以為現在的處境就安然了？”

“大人您看！”帶刀侍衛指著海麵上大喊，“本日，為何有船？”

崔千裴知他捨不得那些上好的吐蕃麝香，便撫著塞在腰間的鞭子，笑道：“大人，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何況那金山銀山，又那裡比的上您的性命貴重呢？”

“一群廢料！”崔千裴冷哼一聲，又將桅杆上的麻繩纏緊。再回身往港口看去，隻見三艘以麻繩連在一起的大船一同顫了顫，半晌後才停止側翻，隻跟著波浪浮浮沉沉，時不時收回“嘎――嘎――”的響聲。

“若非部屬謬猜，大人府上應當另有些私藏的吐蕃供品，拿去濫竽充數便是。”

崔千裴微微點頭，不悅道：“何必如此大驚小怪？海上行船，哪有定命可言？現在它不來也來了，莫非你能不接？何況它還在遠處，等我完成祭奠再接船也不遲。”說完便對在場的人道：“持續祭典。”

那艘大食商船已經壓垮了那艘小木船，眼看著就要壓向渡頭。

本日晴空萬裡，海上波瀾不興，略帶鹹味的海風自神廟後背吹來，吹散了祭壇上空的白煙。

“大人，環境不太對啊……”侍從顫著聲道。

“你們這幫廢料，真給我丟臉兒。”崔千裴走前兩步，“才這麼點小事就嚇成如許兒跑，這幫漁民還覺得我市舶司中無一能人呢。”

“百姓讓開！”

“市舶使大人駕到！百姓躲避！”

崔千裴聞言，慢悠悠地展開眼，往前踱了幾步，對一邊光著膀子的彪形大漢說：“起太牢。”

上麵的人固然憂心忡忡，但崔千裴有令，他們不敢不從。

“稟告大人，這船上，一個活人都冇有。”方纔被打單過的帶刀侍衛上前稟告所查，隻見他麵無赤色，雙唇還不住地顫抖著。

一名侍從自前麵迎上來，特地抬高聲說：“崔大人，那些從船埠趕來的百姓都想……入廟祭拜廣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