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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術部下的兩年,大抵是他有史以來過得最為憋屈的一段日子,漫無目標地撻伐,無休無止地冷待,在那兩年中,他嚐盡情麵冷暖,受儘了旁人白眼,仿若離群之鳥惶惑不知所之……萬幸的是,這些總算都疇昔了。
那婢女聽到她問,一向淺淡的淺笑忍不住深了幾分,她見蘇嫵一向隨在孫策身邊,對她的身份有幾分曲解,便也未曾坦白她,卻道:“孫小將軍同小仆人瞭解恐怕已有五年了,當初孫老將軍在外交戰,孫小將軍在壽春交友名流,小仆人聞名前去拜訪,便已與小將軍交好了,厥後小仆人又勸小將軍移家到我們本家舒縣,將中間的大宅清理出來請小將軍和吳夫人居住,當時小將軍便已常常來尋我們小仆人了。”
周瑜本正在書房看書,俄然聞得有人排闥不請自入,長眉微皺,昂首正要看誰如此有力時,俄然見孫策笑嘻嘻倚在門側,蘇嫵袖手立在他中間,不由轉怒為喜,將書往桌上一扔,笑道:“伯符!阿嫵女人!來得好快!”
在當時他的內心彷彿就隻剩了報仇一個動機,安設好哀思到麻痹的母親以及一群方纔明白世事的弟妹,收攏好僅存的一點點人馬,他本決意再回荊州同劉表、黃祖決一死戰,但他父親的舊部竟無一人支撐他的設法,不但如此,他們還極實在際的奉告他報仇有望,若想重振家聲,前程隻要一個:那就是臨時擱置父仇,屈身事身在汝南的袁術,討回父親留下的部下。
那彷彿是極其平平的一天,他顫抖著看著一鏟一鏟的土落下,淹冇了在他看來像山一樣永久不成能摧崩的父親,也直到他親目睹證父親被埋葬,他纔不得不哀思地承認他最為恭敬的父親畢竟是死在了流箭當中,死在了小人的暗害之下。
秣陵同曲阿離得也不算太遠,他同諸將承諾一旬便回,那些人便也並不如何擔憂他的安危,至於被偷了玉佩的蘇嫵聽到用不了幾天就能瞧見孫策的母親弟妹,心中的鬱卒也被減弱很多,臉上總算是暴露了久違的笑容。
蘇嫵這一問倒叫孫策怔了一下,他本來隻覺得是母親思念他這才吃緊喚他歸去,並未深想,但蘇嫵這一說他也不由感覺有些奇特:他在外兩年一次也未曾還家,在信中也曾多次因本身未能儘到宗子之責奉養於阿母擺佈向她道歉,隻是母親一向用男兒當以成建功業為主之由勸他放心在外,不必顧慮家裡,為甚麼此次會俄然催他歸去——莫非是家中出了甚麼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