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昏倒了兩日,才堪堪醒來。
含混莫名。
曹丕見他滿麵遊移,略略感喟。
――但曹丕是在不滿甚麼呢?
曹植心中急轉,瞬息之間並無任何定論。他便乾脆不再想了,隻怔怔看著曹丕,緩緩睜大了眼,眸中另有些微不知所措。
他收緊指尖,彷彿還能感受觸及少年眼瞼時殘留的熱度:“智囊畢竟另有華神醫照顧。你啊,便莫要過分操心了。”他頓了頓,又施施然說,“萬一到時先生未病癒,你又病倒了……二哥如何向母親交代呢?”
他醒來時,隻覺整小我都漂泊在雲層般的虛無縹緲,完整感受不到任何痛苦抑。但瞬息以後,又有一陣極激烈的痛苦強壓而來,使得他渾身顫栗、難以接受地攥緊了指尖。
他歸家不久,天幕果然換了個色彩。
他雖是在獎飾曹植,實際卻在說他也唯有表麵能與士大夫們對比,卻杜口不言內裡。明顯是一點也不看好曹植。
幼時每遇困難便前來尋覓二哥幫手、風俗用著委曲的神采凝睇本身的小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愈髮漂亮與刺眼的少年。這類竄改雖使他有些許的遺憾,到底還是愉悅與高傲多一些。
本來日光燦爛,現在卻飄浮著不知哪來的黑雲,以不成違逆之勢逼近許昌。
曹植下認識將呼吸都摒了起來。
曹丕這才勾起唇角,他忍不住伸手欲撫摩少年的發頂,終是換了方向轉而輕拍他的肩膀。
歸去之時,曹丕卻提出了送司馬懿一程。
曹丕走在,與尚在神遊的曹植一同走在路上。
翌日出行,曹植還見到了另一個如何也想不到的人。
難道正如他在北征烏桓以後寫下的那一首千古傳播之詩,“老驥伏櫪,誌在千裡。義士暮年,壯心不已”麼?
隻是司馬懿察看的這半日裡,曹丕對曹植,當真是有些分歧的。
曹操與曹植的神采才放鬆了一些。
他腳步頓了頓,神采有奧妙的古怪。然後又換上一如平常的擔憂,朝裡走去。
曹丕本是長於寒暄之人,司馬懿也曉得,三人,一時賓主皆歡。
幾年前他對曹操的印象、對於曹家後輩的印象,全數敗在曹植的一句話上。他厥後天然是冇有興趣去查證曹植究竟是不是喜好鬥蛐蛐,不管現下見這位四公子如何知禮恭謙,也不感覺曹植有甚麼好。
曹植眉梢一跳。他垂眸想了想,難堪踟躇道:“但是先生……”
或許,他們驚駭聽聞這個凶信。
本來主送客人,是非常普通的事。但如果曹丕要送司馬懿,卻不那麼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