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黃敘一走，劉禪又回到屋裡坐下。暗自揣摩著，下一個該對於誰？不說對於，起碼給人一個上馬威也是能夠的。

趙雲僵僵站著不動，一雙冇有神采的眼睛，定定望著劉禪。

劉禪看著他臉上覆蓋的暮氣，終是冇有說出甚麼暴虐的話來，垂下視線，避開那張暗淡無光的麵龐，她望著中間藍紅色的簾子道：“不必多禮。”

一身青灰的褻衣，寬鬆的掛在身上，襯著他慘白的膚色，更顯抱病殃殃的。

馬超唇角緩緩漾起一絲笑意，笑聲說道：“不必，飛沙性子剛烈，有生人騎它，它便會發瘋。若黃敘敢騎上去，那麼他過不了多久便會被摔出去的。”

“不幸的黃敘。”馬超心疼的道。

這時，那仆人趙奔道：“小主公，小的去燒盞茶，順道把將軍的藥拿過來，你們且坐，小的先出去了。”

“小主公，主子求您了……將軍高燒不止，萬一熬不過徹夜……怕是，怕是要去了……”那趙奔邊說邊撲通兩聲跪了下來，直朝她叩首。

馬超俄然伸脫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帶著薄繭的手指摩挲在乾癟的骨節上，收回陣陣癢意，劉禪怔忡了一會兒，便聽他道：“末將陪你去。”

被她先前幾句話一嚇，黃敘此時已冇了底氣，腳步都變得踏實起來，走路走不太穩，跌跌撞撞的摸到門口，一回身，轉頭看她一眼，想了想，恭敬的道：“小主公，黃敘告彆。”

劉禪又彌補了一句道：“疇前的帳先不跟你算，今後找個機遇，同你好好扳談扳談。”

“多謝小主公！”那名叫趙奔的仆人立時破涕而笑，顯是喜不自勝。

“劉……小主公，另有事？”黃敘不太天然的改口道。

黃敘微怔：“這是馬超的意義？”

“末將趙子龍……拜見小主公……”趙雲斷斷續續的道，青紫中泛著黑的嘴唇，大大的張合著。這模樣彷彿，再多說兩句，便會斷氣普通，偏他還要像個竹節蟲樣，一頓，一頓，一頓的弓下腰朝劉禪拱拱手。

“多謝小主公。”嘶啞的應了一聲，趙雲終究動了，在馬超的攙扶下，坐到了床上。他稍稍一動，那廣大的褻衣便開出幾個縫，暴露裡頭高聳的骨節出來。

劉禪抿了一口水道：“惡人自有惡人磨。”話落，她眉頭一皺。又對黃敘道，“慢著，等一等。”

“……你！”黃敘握緊了拳頭，暗想著今時分歧昔日，冷靜的又鬆開了，低眉順目道，“黃敘曉得了。”

“馬超……我本就是……”劉禪本想理直氣壯的答他，我就是冷血無情的一小我，卻又驀地愣住了，現下獨一一個陪在她身畔的人，她不肯意惡語誹謗再落空他。何況，另有某些難以開口的情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