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何?”嚴紀麵色漸緩,彷彿想到了甚麼,卻並未想通。
看似沉寂的氛圍,卻充滿了濃烈的兵戈殺伐之氣。
個個心中暗想:“忙活這兩天,一向覺得這平空而降的郡司馬,是個無能巧詐之徒。各色亂七八糟的歪門點子,層出不窮,害得世人整日勞累不能歇息,現在看來,卻隻怕是本身錯得大了!”
“試問將軍,烏桓因何要昨日開赴攻城?”
嚴紀略一思考:“自是我們閉城多日,高低一心,謹防死守,他們終究按捺不住了。”
袁紹的謀士們疑慮滿腹,苦思一日一夜,仍算不出用心鬆卸防備的北新城,是何企圖,到底佈下了何種詭計圈套,但糧草事急,已不得再撐,浩浩雄師終究開撥了。
不愧是我家趙雲,比這些幽燕莽夫聰明多了!見對方心領神會,祁寒頓時神采飛揚。(趙雲如何就成你家的了?人家聰明你神采飛揚甚麼勁兒!)
祁寒伸出雙指導了點一個位置:“他們遠道而來,本就冇有戰船,充其量隻能從百姓那征用劃子,必然是從河水最薄之處涉河登陸……喏,便是這裡。照之前我安排好的,將統統戰車開至此處,每乘間隔五十步,兩端抱河,以半月為形,分散打擊之力,河岸為其骨弦。”
祁寒長髮披垂,身穿一件黑鱗細甲,俯身地形圖前。頭上挽了個斜髻,束以髮帶,就這髮髻,還是傍晚趙雲看他長髮狼藉,不會梳理,脫手給他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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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敵軍公然入彀,往北門去了!”嚴紀大笑之餘斜眼瞥了青年一眼。統統都在照祁寒打算的方向走著,冇出半點不對,就不知他是否真本事一舉擊潰烏桓雄師?
世人瞪大了眼目,不成置信地望著庭中麵色自如的祁寒。
諸將看向祁寒的眼中,不自發就透露幾分敬慕之色來。
“我發起鬆弛城防,全軍歇息,恰是為了利用敵軍!連日以來,北新城將士緊壓城頭,整肅嚴備,而這一夜,卻俄然撤去保衛,城牆上一片空缺,彷彿無人之境!”祁寒猛一回身,指向門外,“這竄改太詭異太變態,烏桓軍首級或許不會在乎,但他們軍中真正運營之人,乃是袁紹所派的謀士,他們必然會以為此中有詐――我方用心撤去城防,是埋伏下了極大的圈套和殺招,等候他們攻城被騙!”
帳中將領個個束裝待發,甲冑光鮮,臉上一派寂然,眸子儘皆望向正中的祁寒。
北新城南門外是廣漠丘地,視野開闊,駐軍無益,烏桓雄師恰是結營此處;北門護城河一衣帶水,恰是古易水。南門城頭守備鬆弛,似空蕩無人;北麵城頭倒是人影密佈,兵戈以待,烏桓軍中謀士料定南城有詐,故而捨近求遠,將大部兵力繞道取易水,涉河而來,攻擊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