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若劉玄德半途俄然變卦，生出異動，又或提出單獨帶兵拜彆，你該當如何？”

祁寒點頭，雙眸生光：“不錯。我已推測劉玄德必定生變。你且記著，非論他們以何種來由要走、要留，你都不要強加勸止。他要帶走那五千精兵，你便讓他走，還要笑容相送，假作看不出他的心機。千萬莫要與之爭論，乃至妄動兵戈……”

朱靈兩隻烏漆漆的大黑眼俱在發光，大馬金刀地盤膝一坐，躬身接過了祁寒遞來的茶盞，大口作豪飲。

“我聽聞父親擢你為討寇校尉，點兵入帳，統統事件都還順利罷？”閒談聲中，祁寒悠但是起，不動聲色地環顧了一眼四周。

曹操的手指在胡床上捏緊，骨骼之間收回輕微的響動。麵色沉到了極致——兒子，他的好兒子，他心疼種植的世子，竟然警告朱靈，他推測劉備必會背叛，不要禁止，讓他將那五千精兵帶走！是為了證明他曹操是錯的，隻要不聽他曹昂的勸諫，便會損兵折將，被人操縱？……他竟然還想著聯絡阿誰刺客。可當真是他獨一無二的子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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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

“……小人在窗簷底下聽到的就這麼多了。厥後兩人提及圖形暗記，倒是在紙上觀閱，小的就未曾瞧見了。”趴伏在地的小黃門瑟瑟顫栗，恐怕觸了曹操的黴頭，喏但是語。

與疇前那十幾年間每一個酷寒砭骨的夜晚普通無二。

朱靈點頭道：“世子放心，丞相怕我不熟諳軍務，特地派了副將路招，前來輔弼我。那小子精通軍事，油滑聰明，早將統統打理得井井有條了！眼下萬事俱備，隻待徹夜出兵了！”

朱靈訥然怔住：“莫非是劉玄德……”

朱靈道：“丞相遣精兵一萬五千人，分作三路並行，我與劉玄德、路招三人，各得五千精銳，戌光陰落便即解纜！”

下邳城行刺以後，也不知過了多少天，趙雲才悠悠醒轉。

“變了，全都變了。如此的用心叵測，不成推斷……早不是我那忠孝乖順的子脩了。”曹操喃喃自語著，雙眸更加冰冷。針紮般的刺痛煎熬著他的顱腦深處，使他眸色泛紅。

小黃門忙不迭地謝了賞，跪禮而走，半刻也不敢多呆。

那絲絲的紅光，就像那小我一樣。他此生獨一的光和熱，他獨一的愛人……竟然那麼地虛幻，縹緲，握不住。

帳裡很冷，冰冷砭骨。

祁寒看著朱靈一雙大眼，躊躇半晌，才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來。

祁寒考查他確認記熟以後，便將那圖紙移向燈燭，一晃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