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軍的衝車不竭轟擊著襄平城緊閉的城門,收回震天的聲響,踩在通往城頭的石階上,公孫淵感覺本身腳下的城牆彷彿在一點點碎裂。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勉強登上了城樓,卻見魏軍兵士一波又一波地搭著雲梯攀附而上,城外數十丈高的樓車一字排開,其上數不清的弓弩手接連不竭地發射著火箭,鋪天蓋地。這廂公孫淵還在發怔,火線又有告急軍情,“報――殿下,敵軍在城下挖掘隧道,東北角的城牆快塌了。”
總算聽懂他他的弦外之音,王、柳二人雙雙伏地哆顫抖嗦道:“司頓時將軍饒命,我、我二人不過是受命、受命行事……”
沉默垂下視線,司馬師很清楚他父親正在步入一條岔路,體貼則亂,他過分專注於這片江山,容不得彆人介入,乃至連彆人一時的撤退都被視為無可寬恕的叛變。如此專斷剛愎,原是犯了大忌。可司馬師甚麼也不會說,他隻是以受教時慣常的謙恭姿勢作為迴應,而後退出了大帳。
看了看受公孫淵所托和本身一同前來勸說司馬懿退兵的柳甫,又看了看四周神采各彆的魏國將士,王建雖感覺彷彿有些不對勁,但還是開口反覆道:“是如許的,燕王殿下說了,隻要司馬將軍撤兵,他自當帶領部下眾臣向天子賠罪。”
坐在帥椅中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大帳中心站著的人,司馬懿緩緩開口道:“老夫年紀大了,冇聽清你們方纔在說甚麼,不如你們再說一遍?”
抬首又看了眼被籠在火光中的襄平城,司馬懿飽含輕視地低低哼笑道:“不自量力。”旋即,他便調轉了馬頭,放心返回了火線營地。
“他如何了?”見親信不語,公孫淵不耐煩地吼道:“到底如何了?說!最糟不就是戰死了嗎?”
趁著魏軍器力減弱休整的當口,公孫淵扭頭去看擁堵在城牆另一頭詭計出逃的百姓,沾滿血汙的臉上儘是仇恨的神采,但是,他早已得空顧及那些叛民。新一輪的打擊很快又全麵展開,公孫淵重新將重視力投回疆場拚殺上,他的彎刀已被砍出了很多藐小的豁口,乃至於在斬敵時都顯得吃力,“呀啊――”幾近使出了吃奶得勁兒,公孫淵好不輕易處理了幾名攀上了雉堞的魏軍,乃至來不及喘口氣就聽身後傳來一陣短促的腳步聲。
一支破空而來的利箭直衝公孫淵的麵門,所幸他身邊的一員副將眼疾手快地將他撲倒在地,才讓這位心如死灰的遼東王逃過一劫。
“是。”
模糊從他們一乾人等的笑聲裡聽出了些端倪,柳甫不由暗自發慌,正揣摩著要不要再說點甚麼,隻聽司馬懿複又發問道:“照這麼算,你們是不是也有太尉,大將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