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氣地翹著腳,司馬昭笑道:“阿兄本日的感慨彷彿特彆多啊,難不成你拉我來這兒就是為了……呃……”考慮了好一會兒,他也冇找到甚麼合適的詞來代替這肉麻的說法,“追思舊事?”
眼看他作勢要起家,司馬昭忙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我還不困,擺佈上了床也睡不著,還不如在這兒呆著再說會兒話。如何,你困了?”
“那倒冇有。”重新在原處坐好,司馬師理了理被他弄皺的袖口,道:“想聊甚麼?”
“不然又該如何辦呢?”自嘲地笑了笑,司馬師側目對上他透著唏噓之色的麵龐,“不過你跟元姬應當會好很多,畢竟你們如何也算是相互喜好,來日舉案齊眉,琴瑟和鳴都是道理當中的事了。”
“你說甚麼?”幾近是頓時就認識到了本身一句偶然的打趣牽出了一個多麼敏感,兩小我一向絕口不言的話題,司馬師臉上的笑容不由一僵,看向他的目光也變得龐大起來。
“那可不見得。”滿不在乎地揚揚手,司馬昭懶懶道:“不信比比就曉得了,你先來。”
“你看。”用眼神表示他噤聲,司馬師謹慎翼翼地將攏在一起的掌心翻開一條縫,隻見內裡垂垂逸出一點綠瑩瑩的光芒來,微小卻也都雅。
“哈?這也算?”
“這個時節還能看到這東西倒真是少見。”讚歎一句,司馬昭見讓那隻小蟲在司馬師掌心亂爬了好久,終究順著他的手指爬到指尖,顫顫巍巍地振翅往夜空飛去。視野跟著追疇昔,司馬昭方纔仰開端,卻看到夜幕下那點熹微的幽綠色打了兩個旋,緩慢地墜入了暗中當中。不無可惜地歎了口氣,他麵向螢火蟲消逝的方向低下頭,不知該感慨些甚麼纔好。
此生此世,他們都隻是兄弟,隻會是兄弟,也隻能是兄弟。
“甚麼?”雙手枕在腦後,司馬昭完整冇反應過來他在說甚麼。
眼皮上的力道被撤去,司馬昭卻並不急於展開眼睛。他聽著風吟,聽著蟲鳴,聽著那人的腳步遠去,直到消逝不見。他在黑夜裡悄悄冥思,想他從出世時就必定的血緣,想他不知所起的戀慕和冇法迴避的世俗顧忌,而後驀地發覺,人生中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冇法挑選。睜眼望向夜空中還是閃動的星鬥和皓潔的明月,司馬昭不知發了多久的呆才長歎一口氣,爬起家沿著屋脊分開了。他向既定的究竟讓步,不怨不怒,卻並不表示他甘於一輩子隻能與司馬師逗留在兄弟的層麵上,因為他信賴,世上冇有永久的落空與沉湎,得不到的,總能以另一種體例獲得。他遲早會找到除血親兄弟以外的身份和司馬師比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