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打斷他的話，回過甚，荀彧安靜地望著他道：“舊事追無可追，何必不時掛懷？”停頓半晌，荀彧複又開了口，語氣中冇有怨懟、冇有不滿，乃至能夠稱得上平和，“休若，彧的三兄，就在城中。”鼓風獵獵，荀彧說完一回身，衣袂翻飛地下了城樓。

丟給他個調笑般的一瞥，曹操“哼”了聲，冇理他。半晌，曹操反手從床頭的暗格摸出一件物事，一邊低頭打量著一邊握在手裡摩挲開來，“曉得父親在說甚麼嗎？”

收起尋覓的目光，荀彧回過身，稍稍退後一步錯開他的觸碰，垂眸道：“曹公言重，我不過是儘己所能。”冇有看到曹操眼裡一閃而逝的情感，他欠了欠身，“荀彧辭職。”

“冇有。”鄙夷地看他一眼，曹丕臉上明白地透暴露“你就不能念我點好”的意義來。見司馬懿發笑，他也懶很多加究查，隻踱開步子，喃喃道：“你說……父王跟荀令君到底是誰負誰更甚？”

曹操初時還冇反應過來，腦筋裡轉了個彎纔算是想明白了荀彧話裡的意義。那看似溫潤如玉的君子用如此斷交的體例奉告他，子修一命，休若一命，他們兩清了。

見勢不對，司馬懿忙走到他身邊，低聲扣問道：“如何？又被明公罵了？”

嗟歎一聲，呂布看看大難以後荒無火食形同死城的下邳，又舉目望向核心密密匝匝的曹軍，終究明白本身局勢已去。悲忿難本地仰天長嘯出來，直衝雲霄，那般的撕心裂肺。

這廂曹操冇太留意曹丕是何時出的帳門，兀自撫摩動手裡的香爐，他入迷地望著放在不遠處，能夠彰顯他崇高身份的寶劍與發冠，滿含懷想地感喟著喚道：“文若啊……”熟諳的名字才一出口，曹操就感覺本身現在的行動非常好笑，自嘲地笑上一笑，他的思路又與先前的夢境接連在了一起。

被灌入帳內的風凍得一個激靈醒來，曹操睜眼正都雅到曹丕端著藥碗低頭出去。坐起家，他打量著他兒子慣常低順的眉眼，少了幼年時的意氣和藏不住的調皮，多了光陰沉澱下的慎重凝肅。抬手按了按還在作痛的頭，曹操這才反應過來，已經是建安二十一年了，曹丕已是而立之年，他本身也老了，眼下恰是在征討孫權的途中。

灰塵落定，曹操遣了夏侯惇等人去城中善後，又揮退了郭嘉、荀攸方纔踱步到荀彧身邊，按上他的肩膀道：“文若，此次多虧有你，辛苦了。”

站住腳，曹丕轉頭茫然地看他一眼，冇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