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不是盛名之下，實在難副。”咧嘴輕笑了會兒，郭嘉揚手衝窗外一指，“你是說他們嗎？”

連綴的秋雨一下起來就淅淅瀝瀝個冇完冇了，郭嘉杵著腮幫子坐在酒館二樓靠窗的位置望著街對過的一座大宅發楞，涓滴冇發覺到有人靠近。直到一群人中有人開端作調子侃，他才堪堪收回了目光。

“就是，說出來兄弟們也好給你想想轍不是？”

“愚兄愧不敢當，哈哈哈。”和他打了個趣兒，郭圖正色道：“你可有結識荀府的人？”見他不語，郭圖持續道：“荀氏家大業大，極具盛名，荀彧、荀攸這對叔侄少年立名，想來不是簡樸人物，該是能入你眼的。”

跟著二人間隔的收縮，郭嘉俄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嚴峻，內心還生出了那麼點不較著的畏葸。發覺到本身攏在袖中的手正往外浸著盜汗，他不由悄悄嘲笑著本身的變態。

時強時弱的風在空中穿越不息，吹亂了郭嘉頰側的碎髮，不耐地伸出一隻手壓住擾亂視野的發，他在荀彧背後三步遠的處所愣住了步子，順帶著連呼吸都呆滯起來。

“啊。”還在揣摩荀彧為甚麼受罰的郭圖草率地答了聲，反應過來時，早已不見了郭嘉的人影。甩了甩頭，他一邊往外走著，一邊言自語道：“真是怪了。”

轉過身，郭嘉踏著精密的雨絲悄悄拜彆，彷彿未曾來過。

不過幾十步的間隔，郭嘉卻走得很慢很慢。隔著蒼茫的夜色，他肆無顧忌地打量著跪在北風中一動不動的荀彧。

望著那抹平淡卻挺直的背影，郭嘉腹誹了一下荀家峻厲的家法，終是忍不住放輕腳步漸漸靠了疇昔。一來他有些獵奇傳聞中處變不驚的荀彧臉上現在是何種神采，二來他想曉得這位沉寂如水的公子究竟犯了甚麼錯，乃至招來這類程度的獎懲。

雙手攏在袖中信步走在晚間空寂寂的街上，郭嘉不由打了個寒噤。暗自謾罵著這愈發蕭索冷瑟的氣候，他稍略加快了返回驛館的腳步。

給本身斟了杯酒，郭圖聳肩道：“紈絝後輩嘛。”頓了頓，又道：“倒也不儘然，還是有那麼些做閒事的主兒。”

罷手順勢將酒樽遞到唇邊，郭嘉嗅著香醇的酒釀，半眯起眼睛，“跪著的阿誰是荀彧。”見郭圖一臉不成置信，他又彌補道：“好一陣子了，起初還是跪在前廳，這會兒都到院子裡了，再過幾日怕是就要跪到府門口嘍。”上揚的尾音稠濁著不知是看好戲的幸災樂禍還是模糊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