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歎一聲,似是對他這性子的讓步,曹操收回擊抵著眉心揉了揉,“嗯,你且去吧。”
勝利來得就是這般迅猛,前後不過一年多的時候,兗州失而複得,完整安定,在此期間,曹操先是成了漢帝欽點的徐州牧,複遷建德將軍,可謂平步青雲。
目光從獵奇的同僚身上拂過,荀彧微微一笑,語氣安靜道:“不過是俄然想起了昔日晉文納周襄而諸侯景從;高祖東伐為義帝縞素而天下歸心之事罷了。”遊移的目光終究與曹操相對,不過一瞬,便足以互換所成心圖。略略欠了欠身,他垂眸道:“彧失禮了,還望將軍恕罪。”
曹荀寫上癮,拉不回郭荀和雙荀了可如何破= =
但是,就在曹軍奔走在外,儘享退敵之樂時,長安繼董卓之亂後再生叛變,乃至漢帝不得不移駕東遷,不想半途又遭受以李傕、郭汜為首的亂軍騷擾,兩軍交兵,王師大敗於曹陽,狼狽度過河水,苟幸安邑。
曹操在得知這一動靜後便調派曹洪馬不斷蹄地西進迎帝,無法卻於險要之處遭到董承和袁術部將萇奴的反對,兵不能進。擔擱之下,倒讓楊奉、韓暹搶先一步將天子由長安護送回了洛陽。這廂曹操彷彿早推測會是這麼個成果,以是並未感到過分絕望,隻抓緊時候回師許縣同一眾謀士參議起了應對之策。
本就冇但願他們會想到這層,曹操叩擊案麵的手指一頓,側目看向還在入迷中的荀彧,“文若?”
看著他的身影消逝在帳簾後,曹操一手撐著腦袋一手伸到空中虛空位握了握,也不過是攪亂了那些漂泊在從帳頂漏下的陽光裡的灰塵。發了會兒呆,曹操臉上展暴露豁然般的一個笑容,逗留在半空的手緩緩落回案上,收回了一點沉悶的聲響。
戲誌才的死訊來得猝不及防,令統統人措手不及,或感喟英才早逝,或心胸慼慼,曹操則更是哀思不已,在戲誌才的喪禮後接連數日都未曾露麵。對此,荀彧是看在眼裡急在內心。究竟上,作為一手保舉戲誌才的人,他此時亦是倍感慨懷,但眼下有太多的事需求他費心,容不得他用太久的時候去懷想。不異的事理曹操天然也深諳於心,以是在荀彧登門與他閒談後,他也斂了各種哀思,動手籌辦起進軍洛陽的最後一些事件。
感受著肩上傳來的力度,荀彧望著他神采奕奕的眼睛驀地有些怔神。他曉得曹操多情,且不吝示於人前,但這般直白的言明卻並未幾見。那雙殺人無數,戟上寫詩的手現在是那麼實在地傳達著曹操的樸拙與誠心,可透過他飽含光彩的眼,荀彧總能模糊讀出暗藏此中的,某種令本身顧忌的暗潮。睫羽覆下,荀彧極好地藏住了內心情感的顛簸,溫聲道:“彧之幸也。”恰到好處的疏離,不帶冷酷,但讓人畏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