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一問,本籌算旁敲側擊從他這裡密查諜報的郭貢反而不知該如何開口,隻得隨便找了個話題道:“荀司馬竟敢單身前來,鄙人佩服,佩服!”
手上一抖,郭貢放下酒樽,強笑道:“荀司馬真會開打趣,我堂堂豫州刺史,麾下數萬之眾,如何能是棄子呢?”
“天然。”心中已拿定了主張,荀彧目光一沉,果斷道:“不但要去,並且要單獨一人。”
行動妥當地跟著郭貢的部下進入他的帥帳,荀彧拱手揖道:“見過郭刺史。”
荀彧說的輕描淡寫,郭貢倒是聽得心驚肉跳。強撐著最後的意誌,貳內心一發狠,抽出貼身的匕首比上荀彧的頸項,咬牙切齒道:“開口!你休要打單本刺史!”
彷彿早就猜想了他的反應,荀彧嘲笑道:“郭刺史當真是個實在人,隻可惜啊……”歎了口氣,他冇再說下去。
和荀彧對視一眼,程昱已然心下瞭然,“夏侯將軍莫急,荀司馬這麼做是為了詐敵”見荀彧點頭,他持續解釋道:“受困之城,主將尚能安之若素,寢室普通,若非勝券在握,安敢如此?如許,使者一旦回報郭貢,他必會測度是我軍兵力強大,不懼攻城;還是鄄城過分易守難攻,我軍已有萬全之策,從而心生顧忌,不敢等閒來犯。”
看著他施施然地斟上酒,飲下,又揣摩了一陣他方纔的話,郭貢不由愈發心慌起來。咬咬牙,他摒退擺佈,跑到荀彧座邊坐下,攔住他斟酒的手,孔殷道:“你方纔說的‘棄子’究竟要做何解?願聞其詳。”
固執匕首的手不受節製地顫抖著,看到沿著刀刃上排泄的縷縷血絲,郭貢竟感到一種崩潰後的莫名鎮靜,“我如何曉得你是不是在詐我?我這便殺了你,看你的狡計如何得逞!”
荀彧的聲音並不很大,但停在郭貢耳中卻無異於高山驚雷。
被他盯得直髮毛,郭貢急得是直跳腳,“哎呀,你倒是說……”話音未落,就聽遠處似有震天的呼聲傳來,嚇得身子一歪,他如同驚弓之鳥般道:“甚麼聲音?”
“嗯。”應了聲,荀彧看著他回身登上城樓,纔開端對等在一旁的程昱道:“程公,諸事難料,彧也不過是儘人事聽天命,倘若此行有去無回,這裡就都拜托給您與夏侯將軍了。”抬手錶示他聽本身說完,荀彧還是那樣安閒,“曹公臨行前曾對我說,鄄、範、東阿乃是他全數的身家性命。他既信賴你我,將之全數拜托,我等又豈可孤負?”轉頭看向緩緩開啟的城門,他持續叮嚀道:“我去以後,統統如常,切勿在此期間叫敵方探出我軍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