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鋥”的一聲嗡鳴喚回了統統各懷心機之人的神思,隻見刀光森然,夏侯惇已是仗劍出鞘,旋即轉手向下一個鈍刺,長劍的全部劍尖便穩穩紮入了地磚的裂縫中。挺直脊背站好,他目光淩厲地掃過鴉雀無聲,無不凝神屏息的世人,抬手向城牆下的陳屍處指了指便跟著分開了,未曾留下隻言片語,但那柄在北風中聳峙不倒的長劍所折射出的寒光,卻足以昭然震懾之氣。
“冇有,敵軍主將已命令當場安營。”見城中鎮將如此沉著,標兵也不覺心安很多。
凝眉思考了一陣,程昱非常擔憂道:“正麵比武必將對我軍倒黴,可募征時節剛過,郭貢必是足兵足糧,要想靠拉鋸戰耗走他們,亦非易事。”想了想,又摸索地問道:“我們何不趁夜馳兵求援呢?”
“文若。”含糊的一聲,如同壓回喉頭的感喟,曹操沉吟很久,冇有下文。
微醉的曹操一個一個數著活在這些事裡的人,典韋、張繡、呂布、郭嘉、袁紹、周瑜、劉備……很多人被提起,幾近冇有遺漏。年老的魏王就那樣端著酒樽回想著,再緩緩地講出來,鐵馬崢嶸,悲歡聚散,儘付評說。然後,故事講完了,聽的人、講的人都醉了、累了,曹操終究肯說出阿誰被決計略去的名字——
“曉得了,敵軍可有持續向前推動?”一手攔住夏侯惇,荀彧有條不紊地持續扣問。
看著他文弱卻剛毅的背影掩入帳簾以後,夏侯惇俄然明白了為何曹操常常與本身提起荀彧時,信賴賞識的語氣裡總會摻雜著些許畏敬。
“那敵方呢?”
俄然,一道蜿蜒了半個天涯的紫電閃過,將六合映出長久的茫紅色。眯起眼睛避開那過於激烈的亮光,荀彧比及周遭重歸暗中後,下認識地朝著城外瞭望,不知為何就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寒意。夜幕裡,遠方的群山隻餘得一剪黑影,覆蓋在壓抑降落的的悶雷聲中,確也有些魑魅魍魎的駭人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