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舉子鴉雀無聲,年青的帝王脫力地跌坐在禦座上。如果不是念及殿內另有人,他的確想狠狠地敲本身的腦袋。戰役的過程和上一世幾近如出一轍:明瑞被困在木邦,北路統帥額爾登畏敵不前,錯失救濟的良機,乃至明瑞的人馬全軍淹冇。
和珅見弘曆不語,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看,那雙淩厲的眼睛裡藏了太多他不懂的情感。為了減緩僵局,和珅輕咳一聲,勉強壓下顫栗的心神,緩緩道:“緬邦自知不是我大清的敵手,他們不過想要以戰逼和罷了。一樣的戰略我們也能夠用,打下重鎮木邦,以戰逼和,屆時合約上的條目就對我大清無益。”
“你可知,如果此敗北了,一應人等,朕都要究查任務。到當時,不要說進士落第,就是貢士的名頭也冇有了。”
和珅為了指那地形圖,幾近全部身子倚在了禦案上。兩人靠得那麼近,看在眾舉子的餘光裡,就像竊保私語普通。
弘曆待和珅說完,沉默很久,方纔沉聲道:“不可......”和珅呼吸一滯,眼裡的光彩漸趨暗淡。他聞聲弘曆一字一句道:“朕......向來不做這等半途而廢的事情,要打......就打到緬邦冇不足力乞降為止。”
“門生明白。”和珅淡然地應了,臉上冇有一絲猶疑之色。
包含阿桂在內的統統臣工,都說泱泱大國,攻無不克。但是血的經驗時候在提示他,他的猜疑,他的焦炙,本日被和珅用一席話開解了。疇前,他讓和珅去弄銀子,讓和珅充當管家兼賬房的角色,卻從未想過,和珅能有如此見地。
“門生情願。”
譚三格再看不起和珅,也不敢在聖旨麵前拿架子,雙膝一軟便跪倒了,隻是瞧著和珅的目工夫惻惻的,帶著股狠勁。
“門生想要,便宜行事之權。”
“門生大膽,想向皇上求一樣東西。”和珅給弘曆磕了個響頭。
和珅受寵若驚地瞧著吳書來,隻聽吳書來清了清嗓子:“讓和珅......務必安然返來。”
次日淩晨,和珅提上行囊,快馬加鞭地趕往雲南。他本是文官,雖說自小學過些工夫,可自從走了科舉的門路,拳腳也日漸陌生了。長時候在馬背上顛簸,讓他渾身如同散了架普通。但即使是如許,他仍然不敢遲誤一刻鐘。因為他曉得:晚到一日,明瑞的處境就傷害一分。一旦緬軍包抄了木邦,就算他有再大的本領,也有力迴天了。
弘曆不動聲色地拉開兩人的間隔,和珅也返身下了台階。吳書來將加急文書呈上:“皇上,雲南的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