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並不曉得青年現在糾結的表情,她偏頭細細打量著和珅,半晌笑道:“哀家原想著,你必然是表麵或脾氣像極了富察氏,這才攏住了皇上的心。可現在看來,清楚是天差地彆的人。”
隻聽咚的一聲,青年朝地上磕了個響頭。太後的眼神如風中的燭火般顫了顫,一室沉寂中,唯有青年高聳的叩首聲。
“躺不得......哀家現在坐著尚能......說幾句話,躺下反倒咳得短長些......”
太後從回想中抽身,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哀家是老了,可還不胡塗,天子是個孝敬的孩子,現現在隻要他能歡暢,哀家也就歡暢。”
和珅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他順著太後的話去想,腦海中模糊閃現出兩個詞:昏聵之君,佞幸寵臣。
和珅柔聲道:“主子明白,隻是主子所言句句失實,主子情慕皇上,說句大不敬的,即便主子本日賭咒了,他日也難保不會做出有違誓詞的行動......”
和珅隻好頓住腳步,有了寶奩的奉侍,太後說話較著比方纔順暢了些,語氣卻也冇有了方纔的溫和,變得峻厲起來。
太後發笑道:“好一個......情難自禁......”
和珅嘴微張,卻不知該說些甚麼,心頭的酸澀與無法將他幾近埋冇。
和珅心下一格登,又聽太後道:“皇上對你的心機,哀家能瞧出來,旁人天然也能瞧出來,人言可畏,你讓滿朝高低如何群情天子?”
青年緊握著雙拳,隻感覺眼眶酸澀得過分。太後的話說得太急,胸腔中的喘氣聲非常可怖,和珅被那喘氣聲驚得回過神來,剛欲上前攙了太後躺下,就被太後抬手止住了。
和珅猛地瞪大了眼睛,太後的這些話,讓他想通了此中的樞紐。固然他一向耿耿於懷弘曆對先皇後的好,大家都在誇。先皇後和順賢惠,是賢妻的典範和表率,弘曆也對她恭敬有加。可如果富察氏冇有那麼知書達理呢,弘曆對她的態度,又會否如對烏喇那拉氏普通?
太後幽幽地歎了口氣:“和珅,彆怪哀家心狠,身為額娘,天然但願天子能夠尋到知心人。可作為太後,哀家不能眼睜睜看著天子做出有違禮法的事情,淪為後代的笑柄。”
誰都不曉得。
太後的呼吸驀地短促起來:“好......好......哀家明天總算見地了以死相逼,和珅,你當真覺得哀家不敢對你脫手麼,明天哀家要想措置你,就是皇上也不能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