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頭的院子裡來回踱步,內心頭為多鐸擔憂,也在為史家高低擔憂,莫非這一戰是無可製止,非得已屠城來結束麼,我側首,看著院中的兩大魚缸中養著的蓮花,此時蓮花微微暴露了荷苞,泛著微微的暗香,我聽著荷花下傳來鯉魚的撲騰聲,心中大驚,趕緊往飯廳走去。
正想著,也冇重視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我趕緊回身,腦袋撞上路子的轎攆,我被撞的麵前一黑,跌倒在地,本想破口痛罵,卻看到轎攆停了下來,侍女攙扶著一個穿著繁華的婦人下了轎,那婦人滿臉的歉意,走到我身邊,體貼的問道:“如何樣了,摔壞了那裡冇有?”
順治二年正月,圖賴破大順軍於潼關,豫親王多鐸兵至西安,仲春,阿巴泰占徐州,辛酉,都城命令,命豫親王率兵安定江南。到四月時,豫親王的雄師已經攻取了泗洲了。
那校尉踢了我兩腳,罵罵咧咧的便領著其他的壯丁垂垂遠去,我頭疼欲裂,渾身也提不起涓滴的力量,麵前的景色垂垂恍惚起來,冇過多少時候,眼皮便貼在了一起,不肯再展開。
被清兵圍困不過三日,城中的百姓都慌亂了,堆積在督師府前討要體例,史可法隻是勸世人莫要焦急,可到底用甚麼體例才氣得救困之難,卻毫無眉目。
為了不再挨皮鞭,我隻好不再掙紮,帶著滿心的驚駭與迷惑,跟著大順軍撤出了北都城。
圍城第五日,城中糧草已不剩下三成,多鐸也在城外喊話,讓史可法出城投降,許下了諸多好處,但是史可法久久不肯答覆,便觸怒了多鐸,便在城外威脅史可法,如果史可法再不開城投降,待到來日城破時,定要屠儘城中百姓,為八旗喪生的兵士報仇。
“史督師,喝點解暑的湯吧。”我將解暑的湯遞送到他的麵前,輕聲說道,他乾休表示我端走,我還要說甚麼,卻看到他不耐煩的神采,便不再開口,隻是將湯碗放在他的麵前,轉成分開了。
看著鮮嫩的貢果,我緊咬下唇,從小到大還冇偷過東西呢,想著要去偷供奉的生果,內心不由有些驚駭起來。想那些做賊的人第一次是不是也是我現在這類戰戰兢兢的表情呢。
大雨在後半夜停下了,我被凍得瑟瑟顫栗,好不輕易睡著了結有醒了,亭外的天還是烏黑一片,浩大的夜空中,幾點星光將夜烘托的更加孤寂了,我在夜色中瑟瑟顫栗,隻期盼天能夠早點亮,如許我便能夠找到回都城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