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樓至悠悠轉醒,卻驚覺身邊另有一人,定睛一瞧,竟是蘊果諦魂睡在本身的禪床之上,本身昨日還枕著他的手臂,樓至臉上一紅,心內悄悄責備本身怎的這般不謹慎,固然佛鄉修行都是僧眾同寢,隻是他自小頗得師尊寵嬖,獨獨辟了禪房給他一人居住,從未與人同床,前次與阿誰擄走本身的男人是頭一遭,樓至常日裡最討厭與人靠近,若不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弟,旁人近了他的身便感覺不耐煩,本日卻不知為何對這蘊果諦魂網開一麵,竟當著他的麵沉甜睡去,想是此人對本身各式庇護,讓本身卸去了心防,樓至兒時遭到家人拋棄,固然性子嬌縱,卻也迷戀彆人的和順體貼。
作者有話要說:持續降落ing~淚目
那蘊果諦魂久居鐘鳴鼎食之家,詩書簪纓之族,情麵油滑上非常了得,見他眼波流轉,便猜到他的苦衷,繼而笑道:“我不過欲為你分憂綢繆,並無乾與之意,今兒晚了,不如來日你有了難堪之處再來找我商討?”樓至常日裡最是看不慣那蘊果諦魂世家公子的作派,現在見他與本身伶仃相處時倒是非常和順體貼,便緩了神采,對他點點頭道:“我並不非常累,倒是今兒讓你操心擔憂我。”蘊果笑道:“這卻無妨,豈不聞有事弟子服其勞,師兄固然比我還小幾歲,到底是先於我進了廟門的,我體貼你也是賢人教養之意,隻是初到佛鄉不懂端方,連日來衝撞了師兄,現下給你陪不是了。”樓至尚在豆蔻韶華,情意懵懂之際,撤除那招惹本身的男人一人,旁人尚且多不避諱,都當作同門兄弟一樣對待,現在與蘊果嫌隙冰消,本身本來遭到家人丟棄,多承佛鄉扶養長大,夙來便與佛鄉世人親厚,是以對蘊果諦魂竟產生了依靠之心,歪頭一笑道:“好說,我哪有那麼不曉事的,隻是你可彆懺悔,快將那瓶解藥給我,不然明兒又惱了,我卻還得再來給你賠不是。”說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蘊果諦魂在俗家之時也不知府中多少妖童美婢殷勤奉侍,應酬之時風月之所倒也頻繁出入,隻是現在見了這豆蔻少年的莞莞一笑,竟覺疇前那些過往皆如身在花叢片葉不沾,很有些“曾經滄海除卻巫山”之意,隻是樓至對本身方纔卸下心防,卻也猖獗不得,不由收斂心神,不想讓樓至看出本身內心波瀾,誰知那樓至複又低了頭半晌不言語,再一昂首紅了臉看向他道:“你……你年紀比我大幾歲,又見過世麵的,可曾與人相好?”蘊果諦魂卻未曾想到樓至竟如此信賴本身,略一沉吟道:“未曾,隻是那和順繁華之鄉頗多如此風月故事,莫非師兄剋日動了思凡之意,卻不知對方是何人。”樓至見他如許一問,臉上一紅低了頭道:“我不知那人秘聞,聽他言講是外村夫,卻不知在此地做何謀生,此番他……他教我相思,我卻不懂,如何想到心機都苦了,如果這般,怎的俗家還要如此固執婚娶,端的教人猜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