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氣憤，看到了深深的怨，那眼神冰雪讀得太清楚了，那是想要將她撕碎的情感。

那目光冰雪不懂，但這人間她不懂的太多，她本就是清淺之人，聽任不管，事不沾身，才活得舒坦安閒。

冰雪一駭，就瞅著對方那敏捷泛紅的手指，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時，兩人已移到了牆角，雨寒便借光將第二盞蠟燭點上。

巴掌落下的聲音清脆清脆，雨寒冇躲，生生受了她這毫不包涵的一掌。

又等了好些時候，聲音竟冇了，雨寒皺了皺眉，做出噤聲的行動，便帶著冰雪貓了身子疇昔。

她心尖發著酸，若非對方攔著，她方纔整隻手覆上去，必得有番好受。

從第一幅畫起。壁畫上有兩名女子，或許是因年份久了，色采班駁，已瞧不出她們的容顏與身姿，但大略能猜出她們在相互為對方綰髮。那上麵是相濡以沫，溫馨和緩的場景，她們彷彿纏綿一起，親如姊妹，讓人生出暖和的感到。

“《古荒錄》中講，古荒期間，六合初生，萬物皆由四神、四凶八位古靈號命，四神號天，四凶掌地，六合二界族人通婚，孕育風雨雷電，春夏秋冬……雨神惡劣，惡神窮奇以鳳之羽毛、凰之精血、鸞之血淚鑄成鳳凰鸞彩。雨神作畫，觸之，便被灼其膚，食其血，正劣根。

“過來。”

烏黑的四周過分安好，她就倚在雨寒懷中，隻能聞聲對方輕柔的喘氣。

因著習武，雨寒在黑暗中能瞧見些許，她模糊瞥見前邊有個燭台，上前摸索一番，竟在一旁找著了打火石，瀲眉頓了頓，這纔將燭蠟點上。

黑暗中，雨寒的聲音彷彿嘶吼的凶獸，異化著冰冷的利刃，在冰雪心上滑動。

冰雪滿身一個寒噤。

而麵前這壁畫應是用鳳凰鸞彩所做，畫中的兩名女子便是雨神與雪神。書中說六合之初本無雪之神，是雨神讓東海神龍助她造了朵雪花，灑下凡塵，引發塵寰雪災，一時死傷無數。雨神便被關禁千年，千年以後她卻不知改過，在雪花中埋入心血，並助雪花修得神力，青龍無法，遂封雪花雪神之位，永久奉養於雨神。

冰雪嚇得直退了三步，手掌還停在半空，愣愣的看著雨寒紅透的臉頰。

冰雪瀲眉跟著身前之人，虛渺的火光下，對方的神情都不逼真，紅黃的明火忽明忽暗，搖搖擺晃，將二人身影斜長的投射在了牆壁上，仿若奇特的黑影子，冰雪看疇昔，心頭一駭，那說不出的陰沉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