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副震驚過分而激發的將要暈厥的征象。

果然，高湛的此言一出，王座之前的高演眸色便驀地一沉。

可未曾想這此中竟出了幾分不測。

婁昭略眯了眼睛，隔了汪池水望著昭君手中的東西，半晌，道：“如何？”

高演眉眼還是，單手支在膝上，托著下巴，容色淡淡，好似並未曾瞧見底下這場打的熱火朝天的架。那副悠哉悠哉的模樣，倒像是在看一場籠中鬥獸。

假詔之事，她早已提示太高演，高演本日的這副模樣，估摸著玩的還非常高興，高湛已無可倚仗的權勢，想撤除他實在易如反掌。高演之前一向不動聲色，不過是想藉此機遇再瞧一瞧朝中另有多少人在向著高湛，幫著高湛罷了。不過假詔一事，原定打算當中是留著交與昭君措置善後的。卻未曾想朝中兩派為了一份假詔就著誰該當繼位這個話題會商的正狠惡的時候，他婁昭一份號稱先皇交托給他的遺詔便完整的讓群臣閉了嘴。高湛不信那份遺詔是真，他本是不信的。但上頭的的確確是高歡的筆跡，高歡的禦印，上頭寫著將皇位傳給高演，次子高湛桀驁不馴，不平管束，削其官職俸祿逐出宮去。

以是纔有了背麵高湛接受不住打擊，一度發瘋想將模糊含笑的高演從皇位之上扯下來的過激行動。

高演將她攙扶起來，暴露有些難堪的模樣，末端，還成心偶然的瞥了眼高湛。

婁昭腳程甚慢，前頭的官員們走出去老遠，他才緩緩的邁開了步子作勢要往外走。還未邁出殿門，身後便悠悠傳來了昭君的嗓音：“阿昭。”

昭君翻開手中卷軸，反手將這份寫的中規中矩的遺詔敞給他看，上麵的字是高歡的字，印是高歡的印，前半段寫的是皇後婁氏如何賢能淑德，宗子高演是如何甚得聖心，故而賜婁氏封號為神武，傳位於宗子高演。她看著他，很久，道：“傳聞，這份遺詔是先皇交托於你，你本日得知假遺詔之事才帶著它進宮來的？”

此時現在，昭君就立在婁昭的麵前，兩張像了七分的臉，一對一母同胞的姐弟。她嘴角緩緩上揚起一抹笑意：“上麵的筆跡還冇有乾，阿昭，你莫不是想說你為了這份遺詔，早早的就開端臨摹起高歡的筆跡了。”

昭君抬起手來，廣袖順動手臂滑落了些許下來，暴露方纔還在高演手中的那隻黃色卷軸，紅色的封口，金黃的絹布。那是高演散朝欲踱門而出之時，昭君從他手裡拿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