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青薔初初進宮之時,並未掌權,不過是她婁貴妃身邊的一個小宮女罷了。婁青薔是個咋呼的性子,約莫也是怕她的這個姑媽受委曲,隻要在外頭聽到了甚麼閒言碎語便要氣呼呼的跑到昭君麵前,指天指地的罵上一通。
直到那一日,高歡過夜在她這裡,她為高歡脫去外套之時,高歡偶然的提了一句:“本日湛兒向朕求了個恩情,想帶著永久公主出宮逛逛。我瞧著他們倆那模樣,實在是挺班配的。哎,孩子們都長大了,你我都已經老了啊……”
阿誰時候的婁昭君也隻是感覺絕望罷了,隻是感覺後宮的孤單光陰怕是就要這模樣過下去了。但是她卻在那樣的一個午後,聞聲了高歡那樣和順卻浸出絲絲歹意的話語。
婁昭君緩緩的下了床,打量了一番四周,不由的一怔――這模樣的陳列風俗,明顯就是當年高歡在位之時,她的寢宮!
鬱氏不死,死的便是他們母子。
醒來之時,已是入夜,她躺在本身寢宮的床上,婁青薔趴在床邊的矮桌之上睡的正深,高演不知到那裡去了。半敞開的窗扉映疊出憧憧山巒秀峰的模樣來,高歡的那一句話忽的之間又在她腦海當中炸了開來。
莫非…….莫非人死了,陰曹地府的模樣便是她生前最喜好的模樣嗎?
她空張著嘴,發了瘋似的想要將這統統的委曲喊出來,可不管如何儘力,她都隻能浮泛的張著嘴,甚麼話也說不出來。怒到了極致,便是沉默,哀到了極致,便是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