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演明顯不大信賴她的話,但她已經朝他擺了擺手,喘了幾聲極重的氣味,道:“哀家是真的冇甚麼事,不過是人老了,不頂用了,多多極少有幾分弊端。唔,你這愁苦的麵相是個甚麼環境?你且放心些,哀家還心心念念著要抱孫子,多少還得再叨擾你們幾年。”
出了修文殿,高演還是有幾分唏噓之色,同昭君緩緩道:“也不曉得是甚麼模樣的女人,竟有這份膽識。”昭君也跟著唏噓道:“是啊,等湛兒醒來必然要問一問他。不過那女人也忒不懂事,想來這一月之餘湛兒都在同她在一起,如何也不曉得替湛兒包紮包紮傷口。倘若當時候她能治好湛兒的傷,湛兒也能早些回宮。唔,演兒,你說是不是?”
昭君不再理他,去瞧床上的高湛,大略是發了燒的原因,麵上是一片不大普通的潮紅。縱使她一向不肯承認,但那確切究竟――高湛確切生的很像高歡,就連那眉頭微蹙之時的神情都是一模一樣的。疇前她未曾感覺是因為怕,怕在他身上瞧見高歡的影子便逼迫著她本身不去想。可現在她卻非常開闊,感覺再瞧著高湛這張臉隻會感覺他是何其令人討厭。
昭君朝他笑一笑,甚是親和道:“你莫不是還在擔憂喚雲?朝堂上的瑣事這幾日你孃舅還能替你擋幾日,你且去陪陪喚雲,儘早給哀家生出個小皇孫來纔是。”
高演應了一聲,麵上愁苦之情更甚。
昭君進屋之前心中想的是一片杯盤狼籍的模樣,跨進殿門以後才發覺,麵前這一片景象同她想的分毫不差。滿地的瓷器碎片砸成了渣子,彷彿是被人砸了又用腳去踩過的;殿裡幾支鎏金孔雀紋路的青銅燈柱被顛覆在地,流了一地燈油。高演一身素白常服長身玉立,麵色難言,蕭喚雲一頭青絲略顯混亂,氣喘籲籲。
昭君伸手掖了掖高湛的被角,掖完以後一雙手停在他的臉頰旁很久都不收回,再昂首之時,已是有些潸然:“我傳聞,湛兒初回宮之時提到了他在宮外碰到的一名女人,那是個甚麼模樣的女人?你們可曾見過?”
元祿之前已經答了那模樣的話,背麵詳細的話便也不大好說,隻說是長廣王流落宮外之時碰到的一名美意女人,那女人救了他,厥後的景象他們並不曉得。
青薔納罕道:“有是有的,姑媽您想見她嗎?”
高演腳步頓一頓,默了默,道:“是。”
走出去幾步間隔,將將跨出殿門之時,昭君略側了側臉,眼角裡頭的視野瞟了一眼蕭喚雲。殿裡幾分狼籍,那蕭喚雲有些失魂落魄的跌坐在首坐鵝黃軟墊雙鳳紋的大位之上,目光不知落在那邊。瞧上去倒是有幾分不幸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