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鯉低低地笑了幾聲,伸手指了指上頭,道:“你莫忘了,這小小的判官上頭可另有人頂著呢。”
話音未落,那本就有些隱綽的並不如何清楚的身影又已如一陣青煙普通緩緩地散開隱去了,那未落的話音一時候更顯出了幾分飄漂渺渺的悠遠調子……
“陽間的事他本不該插手的。”腳邊的訛獸嘖嘖了幾聲,伸了爪子,將肉墊裡的爪子尖送入嘴中,一下一下的剃著牙,了無形象可言,“陽間鬼差插手陽間事,本是大忌。”
男人彎了端倪,道:“多謝。”
幾日前,白秋生遣了白府來人,將那白家小公子遣回了白家,那白家公子單名一個淺字,喚作白淺,恰是月前誤入百花樓的那呆呆傻傻的癡兒。陸小鳳與花滿樓受了白府的請柬本日便也來這白府轉上一轉,拜祭了那白家老爺。
白秋生很快也來了廳堂,端倪看似生得非常漂亮,都雅很多有些像個女人,渾身高低脂粉味兒好似挺濃,麵上且抹著一層的白粉,腳下的步子看似有些踏實,麵上固然抹了一層白粉,也掩不住有些泛著些蠟黃之色的麪皮,恰是幾日前司空摘星在古刹裡見到的那青年。
蘇折隻道是他先去那白府上轉上一轉,便將手上的狐狸交予了陸小鳳,再眨眼間,卻已經不見了蹤跡。陸小鳳扯了身邊的一小仆且問道,方纔那白衣的蘇墨客往了那邊,那小仆卻隻道,府上宴請的多數都是些江湖中人,又是那邊來的一墨客?府上來賓的名單裡並未曾見了一個蘇姓的墨客。
……
“吱吱!吱!吱吱吱!”剛吃了食,肚子已經撐得圓滾滾的雪狐狸悄悄巧巧地跳上了廚房裡的桌子,抖了抖一身純白柔嫩的外相。
陽間事,陽間人,一轉鬼差,二引離魂,三亂陰陽,將生於陽間,終為禍也。
陸小鳳的行動極快,待得花滿樓反應過來的時候,懷中的錦帕竟是已經被這陸小雞張嘴給叼走了,且笑嘻嘻隧道了聲,“這小子瞧著竟是甚麼都咬,怕是該長牙了,花兄你怎也將你的手指也一併送去於這小子磨了牙了。”
眨眼之間,麵前見著的哪是個標緻女人的臉皮,血肉儘去,徒留了一具骨質灰白的骨頭架子,一個擱在肩膀上的“咯吱咯吱”的高低翕動著高低顎的骷髏腦袋,浮泛洞的眼眶中閃動著綠油油的兩團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