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貫平靜倨傲的神情已經蕩然無存,反被一種丟臉至極的扭曲麵龐所代替。
天下何嘗是百姓的天下,不過是君王一人的天下。善惡忠奸又何嘗因百姓的得失而有所辯白,不過是君王製定的從命於他一人的原則罷了。
冇想到這丹藥竟是如此這般的服從——服用幾年,形同癡傻!吳有貞這是要他完整變成傻子,好服從他的安排!
一部分歸功於此番即便是吳有貞部下翅膀,竟也仗義執言,同心合力揭穿吳有貞各種罪過,哀告賢人明辨忠奸,向上施加了壓力,讓賢人冇法在百官麵前堂而皇之地包庇吳有貞。
殿上一眾大臣看著這副場景大快民氣者有之,暗自光榮者有之,但是更多的倒是如釋重負。
他當然記得。他三年來服食的丹藥都是這個。
之前一同上書彈劾吳有貞的官員們更是恍然,冇想到吳有貞真的被扳倒了!之前他們多次向聖上彈劾、揭露吳有貞各種罪過都得不到半點迴應,此次卻一舉將他打入灰塵。
“欺君罔上,暗害君主,吳首輔,你好大的膽量!”
肖彧皺了皺眉,冷聲叱道:“吳首輔,陛下尚且未有旨意,你又何必焦急?眼下元妙真人被寒鐵所縛,底子無從逃遁,何必用抓?”
“來人哪!”
麵上忿色猶在,心中蕩氣已出。
“拿走、拿走!”賢人失態地驚叫道。
吳有貞逃獄了。整晚都冇人發明動靜,直至第二日獄卒例行供飯時,才驀地發明那獄中人已換了副麵孔。
“陛下,他是在歪曲臣!”吳有貞踉蹌兩步,下認識辯白:“這羽士雖是臣舉薦的,可臣並未與他勾搭啊!”
“你!”吳有貞瞠目結舌,倒是話到嘴邊,無從辯駁,神采已是丟臉至極。
郕王緝拿罪犯有功,自是全須全尾、高枕無憂地回了領地,隻這前吳首輔的刑期,倒是要提早了。
卻見那羽士反不慌不忙地淡淡一笑,道:“你被矇在鼓裏?那你敢不敢讓陛下派人到你的府上走一遭,看可否搜尋出甚麼不測之物來?”
他已經忍耐到了極限。現在,他隻感到氣憤,本身竟像是傻子一樣被吳有貞玩弄於鼓掌之上!
他話音一落,便見那滾落在地的丹藥上麵,那瑩紅色流轉的光芒彷彿蒸法了普通,升騰出淼淼霧氣,未幾時,竟有絲絲縷縷的黑水從那丹藥上麵流出,腐蝕得那堅毅的地磚印記斑斑。
而那羽士所指證的,雖因吳有貞做得極謹慎,可也終是查到了蛛絲馬跡。
吳有貞如何能夠不曉得這羽士秘聞?三年前,來宮中謁見的方外羽士那麼多,吳有貞卻恰好不遺餘力地舉薦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