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一望,竟是無路可退,無處可走。
既是如此,且等它撲過來便是。
一陣利痛從腰側傳來,但是孟珩此時已顧不得了,唯感到颯颯風聲從耳邊吼怒而過。
固然此次的幻景比方纔那豺狼豺狼要逼真很多,麵前的青年也彷彿是活生生的,有聲音,觸摸獲得,另有掌心暖意融融的溫度。
軒玉郎聽完公然像是如有所思,口中唸唸有詞道“催眠”“認識”“思惟”,幾次唸叨卻也是不解其意,心下不甘,便又欲膠葛上來。
然後便是大步拜彆,再不顧身後之人的呼喊,一起出了孟宅。
說到這兒,軒玉郎又滑頭笑了兩聲,道:“隻怕這氣味衝撞起來,那股力道更會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正要抬眸掃視一番,便聞得一陣笑聲傳來:“元陽之氣,洞察民氣,樹葉吹曲,樂聲惑人,現下又安然無恙地從我軒玉郎一手安插的幻景裡走了出來,孟珩,你到底另有多少讓人讚歎的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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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珩腳步一頓,終是呆立半晌,而後微微側過身,扭過來半邊臉,道:“你等著,我會返來的。”
不過半晌,那禿鷲公然一陣疾跑滑翔,巨大的羽翼伸開,如同一片陰雲般從孟珩頭頂堪堪掠過。
彷彿此時現在,滅亡就真的近在麵前。
清楚是死路。
麵前是緩慢閃過的風景,氣壓的急劇竄改也使得他胸腔裡壓抑得難受。
孟珩在再一次被對方擾亂氣味後,才懶懶抬眸看他,不耐煩道:“我之前從不懂你們那些修為神通之流,我利用的,叫做催眠術,管你是人是妖,隻要成心識,有思惟,故意誌,一經催眠,心誌便被催眠師掌控,無從逃遁,隻能任催眠師的擺佈。故而你雖修為深厚,認識、思惟、心誌卻並不比凡人更加果斷刁悍,也並不因你的修為而有所竄改,以是於催眠之事上,你,另有你那些狐子狐孫們,也隻能是束手無策了。”
孟珩尋名譽去,見果是軒玉郎。男人還是那身寬袍廣袖,烏黑長衫,滿臉玩味笑意地走過來。
軒玉郎一陣朗笑,邊笑邊搖了點頭,走過來徑直拉起孟珩的手腕,以兩指掐住,道:“狐術本來最能惑人,我這一幻景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你這般,能曆經幻景卻不丟失本心的,我數來數去,此生見過的也不超越三人罷了。”
如此探著,眼中倒更是一片驚奇之色,而後斂眉不語,隻伸出兩根指來又探上少年頸間,直過了半晌,才神采微沉,道:“那元陽之氣竟又微弱了幾分。不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