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好笑地歎了口氣,又站在原地看著少年,直至那抹纖瘦頎長的背影消逝在視野以內,方回身登上了馬車,慢悠悠拜彆。
話落卻又似輕歎一聲,道:“唯隻這孩童之心,是最潔淨如同白紙普通,我看著他的眼睛,就感覺舒暢。想來孟宅處所也大,一個孩子還是能養得下的,便順口應下罷了。”
兩人又在這亭中坐了一會兒,才感覺寒氣侵入,有些冷了,肖彧怕少年凍著,逼迫著他進了屋去,方作罷。
“我……”羅雲下認識地便要點頭否定,被肖彧盯著的眼眸裡已儘是擔憂倉猝之色,他看了麵前的青年幾眼,終是緊緊咬了咬下唇,顫聲道:“肖公子……請必然要幫幫我家先生!”
肖彧內心更發覺事情的嚴峻,但是心下雖慌,嘴上卻不得不反放柔了聲音,道:“羅雲,你應曉得我和孟大夫的友情如何,眼下孟大夫有了不測,我於情於理都不該袖手旁觀。”
孟珩神采丟臉了一瞬。
孟珩倒是皺了皺眉。
卻不見兔子精的身影,唯有那狸妖少年一身的防備模樣,弓著身子,姿勢彷彿一頭隨時都籌辦撲向仇敵的猛獸。
提及來這根用鳳眼竹製作的笛子還是前次在那青年的府上,砍了他一根竹子,挑此中材質最好的一部分做成的。
語罷又取出懷中一塊素白錦帕,行動輕柔地撫上少年鼻尖,一點一點地擦去那黑痕。
想到那妖,孟珩的神采不由又凝重了幾分。
昨日前來,還是如此。
說完他便要回身關門歸去,卻被肖彧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了門沿,轉動不得。
彼時忽聞得窗外一聲嘶啞的嘶吼,孟珩驀地眯起了眼。
一旁的肖彧不由一怔,忙走上前來,卻見那從門裡走出的羅雲,臉上比昨日更添了幾分暗澹愁雲。
此陣突如其來的妖氣已在他這宅子裡盤桓了三天,但是此妖卻一向不現身,不但如此,此妖的身上還模糊有一種令他感到莫名熟諳的氣味。
孟珩有些受不了肖彧的嘮叨,猛地一挑車簾,便緩慢地跳上馬車,頭也不回地朝身後探出頭來的青年擺了擺手,便要進得家門。
看來此番盤桓在孟宅之上的妖,不但於他是來者不善,乃至對這些同類們都不籌算放過。
莫非是……同類?
孟珩倒是嗤笑一聲,搖了點頭,譏道:“你這個詞是最用不到我身上的。普通閒事我才懶怠去管。”
自他搬到這所宅子以來,許是地處京中人丁較為麋集之地,倒是甚少再遭到妖精主動的騷擾和攻擊了。